最近几个月里参加了三次婚礼,有亲戚的,也有朋友家的。 现在的婚礼一般都请婚庆公司操办,省去了许多琐碎的麻烦事,新人可以少操一点心。眼下的婚礼是越办越复杂,主持人搞的名堂噱头太多,常常抢了新人的风头,把一场你我两人世界的婚礼,搞得有点像公司举行的一场年末聚会的味道。舞台上新人父母轮流致辞,新人流泪致辞,感谢来宾,感恩父母,有点作秀的味道。桌上的菜肴满满堆起,饭店知道大家要的是热闹,讲的是面子,也乘机马虎操作起来,有的菜肴寡淡无味,有的热炒没有热气。婚宴还没有结束,婚庆公司的一些工作人员就开始收拾舞台上的花架子,餐桌上的鲜花瓶子......有的桌上的男宾已喝得烂醉,硬缠住新郎,大有不把新郎灌趴下不作休的架势,结果新郎呕吐满地......
婚礼上有一些节目还是搞得不错,时尚而风趣,活跃了气氛,强光灯旋转,喇叭里的音乐强劲,像是在看一场舞台剧。但有些猜价打诨之类节目过于沉长,主持人太闹腾,三四个小时折腾下来,会让人感到有些疲倦的。
中国式的婚礼,我倒是还欣赏《红高粱》中的大红头盖飘起来——有一份羞羞答答,唢呐冲天——激情昂扬,让银幕里外的人都热血沸腾起来,一拜天地,二拜爹娘.....
那天,婚礼上的这个小品挺好玩的,短小精悍,没有一句台词,2分钟搞定。T型台上,新娘是女皇,新郎是腕儿,两人被伺候一番后,被相宾挤推到一起,成就了一个热烈的长吻,很具有舞台的演出效果。

想起了一桌马拉松式的婚礼,那是在香港参加朋友侄女的婚礼。不少宾客下午两三点就陆续到酒店,一些人聚在一起“砌长城”。那天,我们是晚上六点钟到酒店的,期间一直在轮番播放新人从小到大的照片,婚庆的晚宴一直要到晚上九点才开始摆上桌。宴会桌共有十七八台,上菜时,十七八个身着雪白厨师服装的人列队进来,每人托举一个金色大托盘,他们把托盘里的菜分头送到每一桌上,再列队退出,像是在电影里看到过的一场豪门盛宴,派头蛮大的,但是餐桌上永远只有一道菜,那些残羹,那些空盘,在第二道菜送上时就被撤下。宴席还没有结束,我张望了一下四周,一些桌面上已开始静悄悄地摆开了龙门阵,那里的“砌长城”的工作又开始进行了。“砌长城”的人安静专注,即使新人前来敬酒,也匆匆而过,怕打扰了他们。他们在这里可以玩到半夜,看来港人的麻将精神是挺执拗的。
参加过一次教堂婚礼,印象深刻。那是在浦东的一所教堂里,走进教堂的路人都可以进来观看婚礼。新郎是个“海归”人士,思想比较西化吧,他们举行的婚礼和我们司空见惯的婚礼有很大的不同,让人别开眼界。婚礼的过程是这样的:由牧师主持婚礼,几个小孩子点燃洁白的蜡烛衬托圣洁的气氛,新人交换过戒子和誓言后,唱诗班在钢琴的伴奏下唱起了圣经里的歌,一场小小的音乐会开始了。唱诗班的人员好像是进行过专业培训的,他们的声音穿透力极强,在教堂上空回旋。仿佛经过一番洗礼,当时有一种神圣的感觉也在我的心里回旋。
这场婚礼庄重而不繁琐,有孩子的笑脸,有音乐的缭绕,整个婚礼也不显得单调无味。婚礼一个小时就结束了,期间新娘没有更换礼服,也没见有送礼金的场面,婚礼结束后不举行宴请活动(男女双方的家人会聚一聚)。宾客离开时,每人带走一包喜糖和一张印有几首圣歌的歌词,其中一首是这样的:
爱是恒久忍耐又有恩慈,爱不是嫉妒。爱是不自夸不张狂,不做害羞的事。
不求自己的益处,不轻易发怒,不计算人家的恶,不喜欢不义只喜欢真理。
凡事包容,凡事相信,凡事盼望,凡事要忍耐,爱是永不止息。

不会忘记的一次婚礼,是我见过的最浪漫的婚礼。
那是我们在土耳其的伊斯坦布尔旅游中无意撞上的一次婚礼。土耳其虽然大部分国土在亚洲,但他们的生活习性更接近于欧洲。
我们下榻的五星级酒店在爱情海边。那天看到靠海边的露台上摆放了十七八台圆桌面,因为在每一个白色的椅背上用天蓝色的薄纱系了一个蝴蝶结,显得豪华和浪漫。我们打听到那日晚上有一对新人要在此举行婚礼,大家挺兴奋的,早早来到海边,好像在等候一场好戏开场。太阳西下时,宾客陆续到场,一个临时搭建的小舞台上有四位乐手奏起了欢快的曲子。七点准,两位新人相拥而入,说准确点他们是舞进会场的,在小乐队的伴奏下他们跳了一曲华尔兹。有人在他们的周围点起了几只小烟火,此时,爱琴海边的天色极其美丽,海水在霞光的照耀下波光粼粼,海风微醺,天空醉成一片红色。
主持人做了简短的发言后,新人交换了戒子,喝了交杯酒,便到每一个桌旁去敬酒。也有人随着音乐舞动起来......
婚礼上没有签到簿,也没有明亮的灯火,桌上只有摇曳的烛光。小乐队奏出的旋律一直在空中回旋,一种浪漫的情调向四处蔓延。一楼露台的入口处站满了游客,二楼的露台上也站满了游客,大家频频向他们挥手致意。那场婚礼是一次色彩与音乐的美妙组合,是大海、霞彩与新人的浪漫互动。这是我最欣赏的一场婚礼,与游客来说,享受了一次精神大餐,与新人来说,是一世的浪漫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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