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捆甜罗嗦——品尝的是过去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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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好时光甘蔗自留地上海方言杂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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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罗嗦,除了在上海的农村有,我不知道在其他地方还能不能生长?甜罗嗦,比拇指略粗一点,有点象甘蔗,但并不是甘蔗——它没有甘蔗甜,也没有甘蔗的多汁。想想上海方言还是挺生动形象的,就象“脚馒头”一词,不是指馒头,而是指膝盖;甜罗嗦的名字也挺动听的,大概因它吃起来有点麻烦,要吐渣,皮又硬,一不小心还会划破嘴巴和手指,因此就管它叫甜甜的罗嗦吧?尽管吃甜罗嗦是有点麻烦,但想起在我们小时侯,在我女儿小时侯,和小伙伴们一起吃甜罗嗦的场景,还是很开心。虽然常有人还没开始吃,就用白纱布将划破的手指缠起,但还是围着甜罗嗦打转转,舍不得离去。
朋友的老家在上海的郊区川沙,以前算是乡下,家里还有几分自留地,种了些孩子们喜欢的玉米和甜罗嗦。去朋友的老家玩时,我们总是怀着郊游踏青的兴致前往,临走时朋友总会让大家带回一些玉米和甜罗嗦等农产品。这次又去朋友的老家,乡村早已变成城镇,自留地也没有了。热情的朋友还是去老远买来一大捆甜罗嗦,让大家带上尝尝鲜,因为在城里早就看不见甜罗嗦的身影了。
一捆甜罗嗦带回家好几天,用它招待亲戚朋友,都嫌麻烦,没几个人愿意吃。想想现在的人,吃肉嫌肥,吃鱼怕刺,连价格不匪的阳澄湖大闸蟹,也嫌剥壳挖肉太麻烦而摇头了。面对餐桌食品的丰富和嘴巴的“腻味”,真不知是幸事还是不幸事?但围绕一捆甜罗嗦,倒是牵出了不少以往的话题来......
“穷快乐”“穷开心”的词组搭配,是有来由的,是有创意的。过去的日子虽然大家都很穷,没有大房子,没有小汽车,口袋里更没有多少钱,但还是有很多“穷快乐”的事,留在过去的岁月里。逝去的日子,被时间滤去了苦涩,回忆起来总是美好的。特别是和几个朋友在一起,喝喝小酒,聊聊天地,以往的岁月中留有了许多温馨的滋味。
和朋友相交几十年,吃了他家不少玉米和甜罗嗦。这些农家的田头作物,已经有了岁月的烙印和感情的温度,散发的是过去美好时光的味道,感觉到的是朋友之间情谊的热度。
你有没有过这样的时刻:有时候,我们会感觉很谗,很想吃一样什么东西,千方百计寻来,送到嘴中,却又感觉味道不如以前了。其实,冥冥之中,我们是在感怀以往的某一段日子,某一件事,某一个人。原来,不同的时间,不同的地点,吃相同的东西,感觉是不一样的。味蕾,是会怀旧的。
想起手机中流传的一个段子:人与人的交往,和有些人是一杯子;和有些人是一被子;和有些人是一辈子......有点象绕口令,但将人情交往作了精辟浓缩。
“我想你了”这句话,是一句暖意洋洋的问候话,却不一定可以对每个人都能说;对有的人是不想说,对有的人是不能说。人生中,有几个可以一辈子相交的朋友,可以随意聊聊天,可以随时拿起电话告诉他:“我想你了”,真是一件幸福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