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与沉默》
[瑞典]特朗斯特罗姆
春天荒凉的存在
天鹅绒般发黑的水沟
在我身边爬动
没有反影
那唯一闪耀的东西
是黄色的花朵
我被携带与我的影子中
像一把被携带在
黑色琴匣中的小提琴
我要说的唯一的东西
闪耀在无法企及之处
就像当铺中的
白银一样
【一稿】
读特朗斯特罗姆的诗与读其它现代派诗作一样是费些脑筋的,一个不懂现代派艺术理论的人是很难进入现代派艺术作品的欣赏中去的,这使现代派一定程度上缺少了受众。
《四月与沉默》在特朗斯特罗姆那里诞生出来,这个孕育的过程应当是漫长的,诗的艺术造诣之深在字里行间可以嗅到诗的体香。没有一个可有可无的字,整首诗歌读来又象是没有字,形式的消隐使诗歌达到一个“真诗”的绝佳境界。
无论是“达达”还是“荒诞”还是“立体”现代派的根本是在现代中解放自己,现代派就像个黑洞它吞噬哪怕是光,它向时代放射出的有比阳光更美好的射线。
沉默的小提琴是特朗斯特罗姆——记住,他又不是小提琴,他是影子的从属,平面的、阴暗的,空虚的——是谁让影子移动的呢?这才是让“我被携带与我的影子中/像一把被携带在/黑色琴匣中的小提琴”这一意象(或意境)有意义的关键,其实,特朗斯特罗姆在这里感性显现的是灵魂的状态和细微,不然这诗句只是个奇妙的隐喻而已。
特朗斯特罗姆的诗有着很多现实和思想的美和闪光,这使特朗斯特罗姆区别于很多现代派艺术家,如:“那唯一闪耀的东西/是黄色的花朵”“我要说的唯一的东西/闪耀在无法企及之处/就像当铺中的/白银一样”这诗句会让人感到美、照耀、温暖、渴望,诗句达到这样一种审美效应的时候诗就成功了。
现代派不过是有一个坚硬的诡异的外壳,它的艺术灵魂核心是透明的。特朗斯特罗姆的诗还是在我们的认知框架以内,任何一个现代派艺术家他可以抽象、变形整个宇宙甚至可以抽象、变形自己却无法抽象、变形认知元素。
我们再这样看这首诗“春天荒凉的存在/天鹅绒般发黑的水沟/在我身边爬动/没有反影/我被携带与我的影子中/像一把被携带在/黑色琴匣中的小提琴/那唯一闪耀的东西/是黄色的花朵/我要说的唯一的东西/闪耀在无法企及之处/就像当铺中的/白银一样”还有原诗的味道了吗?那么它失去的是什么呢?是怎么失去的?思考!这就是特朗斯特罗姆与一般现代派的不同。
在“春天荒凉的存在/天鹅绒般发黑的水沟/在我身边爬动/没有反影/我被携带与我的影子中/像一把被携带在/黑色琴匣中的小提琴”的抒发中我们会感到诗的结构的单调、压抑、阴暗和无意义,可是这之间加入“那唯一闪耀的东西/是黄色的花朵”顿时诗句折射出美的光辉,也使影子来的不飘忽。
现代派诗歌难解,在现代派诗歌中不要寻找某种意义而是领略、感受和体会,是诗的原汁原味对生命的进入。
【二稿】
读特朗斯特罗姆的诗与读其它现代派诗作一样是费些脑筋的,一个不懂现代派艺术理论的人是很难进入现代派艺术作品的欣赏中去的,这使现代派一定程度上缺少了受众。
《四月与沉默》从特朗斯特罗姆那里笔下诞生出来,这个孕育的过程应当是漫长的。诗的艺术造诣之深在字里行间可以嗅到诗的体香。全诗极为简约,没有一个可有可无的字,整首诗歌读来仿佛完全没有字——正所谓大美无言,大音希声。形式的消隐使诗歌达到一种“真诗”的绝佳境界。
艾略特说:四月是最残忍的季节。特朗斯特罗姆的四月,也是荒凉寂寞的。开篇“春天荒凉的存在/天鹅绒般发黑的水沟/在我身边爬动/没有反影”短短几句,让人感到强烈的单调、压抑、阴暗和无意义。但特朗斯特罗姆又是独到的。他笔锋一转“那唯一闪耀的东西/是黄色的花朵”顿时使诗句折射出炫目的光辉。
接下来,诗人引入“影子”这个现代诗常用的意象。我是影子的从属,平面的、阴暗的,空虚的——是谁让影子移动的呢?这才是“我被携带与我的影子中/像一把被携带在/黑色琴匣中的小提琴”这一意象的关键。其实特朗斯特罗姆在这里显现的,是现代人灵魂状态感性、压抑和细微。而“我要说的唯一的东西/闪耀在无法企及之处”这东西究竟是什么?是艺术、理想还是爱情?诗人没有说明,也无须言说。他似乎想告诉我们,挣扎在现代荒原中的人类生命,就像一把沉默的小提琴,即使闭锁在黑色琴匣中,也会发出“白银一样”的明亮音符。
与很多现代派艺术家不同,特朗斯特罗姆的诗,强调艺术的美和闪光。如:“那唯一闪耀的东西/是黄色的花朵”“我要说的唯一的东西/闪耀在无法企及之处/就像当铺中的/白银一样”这些诗句让人感到绚美、温暖、渴望,仿佛穿透乌云的光线。
无论是“达达派”、“未来派”还是“立体派”现代派的根本是在现代中解放自己。现代派艺术就像个黑洞,吞噬是光,而向时代放射出的是比阳光更美好的射线。在这个意义上,特朗斯特罗姆这把黑色琴匣中“沉默的小提琴”奏出的正是现代派艺术的强音。
(二稿发表于2013年5月上半月《诗刊》读诗栏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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