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冰心在玉壶
(2008-09-15 16:18:49)
对于很多作家来说,有一片土地在他们的笔下常写常新,从草木人情到寒暑春秋,从记忆影像到周遭变迁,他们深情地描摹抒写,吟唱成歌。故乡是他们永不疲倦的牧歌。正如上海之于张海玲、湘西之于沈从文、东北之于萧红,福建莆田成了曾元沧散文创作的题眼,不仅如此,这一南国水果之乡还是作者永远铭刻在心的精神家园。
《手上阡陌》这本散文集弥散着浓郁的乡情,朴素而真实,作者对于故乡的那份牵挂和惦念化作满目的馨香,丝丝缕缕,令人感动不已。一页页地翻过,感悟字里行间倾注的真挚情愫,精神的陶冶与享受不期而至。不得不相信作家汪曾祺的那句话:作家就是生产感情的人。书的开头便是郭风先生的真迹:以情动人。的确,曾先生的文字向读者传达的正是那份醇厚的情思——乡愁。读完《手上阡陌》,兀自想起七绝圣手王昌龄的那句“洛阳亲友如相问,一片冰心在玉壶。”
少年往事,我们皆是路过,宿命之中不会再次踏上,逼真现实里,黄沙漫天,无从收拾,惟有睡梦中的故乡,那一轮清如天、凉如水的明月,高挂天宇,像一面镜子,供背井离家的孩子照见记忆的影子———无忧的童年在南方的果林里徜徉,周身飘散着荔枝的甘甜,清风鸣蝉,如果是明月夜,必将听见孩子们的嬉闹声……还有那索绕耳际的声声叮咛,是慈母细致入微的呵护,抑或是如大山一般深沉的父爱。纵然天南地北,纵然年岁逐增,绵长的思念一样愈来愈浓,如酒,如诗,入人肺腑。
第一部分“手上阡陌”写得最是情真意切,故乡物事,作者熟稔于心,字字皆情,很多镜头叫人无法忘怀:一针一线缝制虎头鞋的母亲,物是人非的和尚同学,浸透苦难而催人奋进的桂圆,恩重如山的老师……。“壶里壶外”则本真地刻画了一群处在不同岗位的朋友,人物形象跃然纸上。“刚柔秀色”带领读者一同游览山水风光。“谈天说地”畅谈天下事,论说之中不乏睿智,活泼生动,酣畅淋漓,好比杂树生花,令人拍手称快。
阡陌,它们是南方乡村纵横交错的田埂,野风习习,青草萋萋,泥土的清香沁人心脾。同样,它们亦是人们手掌里的纹路,昭示着永生无法割舍的乡情。人世无常,岁月是穿梭不停的长风,阡陌如同坎坷命途的隐喻,生命过程中总有波涛起伏的悲欢、聚散。许多年以后,那个童年时喜爰赤脚的孩童,成为一个在夜晚写作的人。惟一不变的是,那一颗在阡陌之上奔跑不停的赤子之心。【严正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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