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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寂寞,谁懂?

(2012-05-24 19:58: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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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分类: 我的书评
白鸥问我泊孤舟,是身留,是心留?心若留时,何事锁眉头?风拍小帘灯晕舞,对闲影,冷清清,忆旧游。

旧游旧游今在否?花外楼,柳下舟。梦也梦也,梦不到,寒水空流。漠漠黄云,湿透木棉裘。都道无人愁似我,今夜雪,有梅花,似我愁。

 

世事苍茫,宛转逆折,一个人在安静的雪天里聆听寂寞的声音,需要何等的心境?人生本是一本太过仓促的书,仓促得来不及细细品味,蓦然间,梅花开落。

苍茫大地,繁华多少事,凋零多少心?是谁说过,一转身,就是一辈子。

站在前人的肩上把玩寂寞,原来寂寞那么沉重。李煜的寂寞那么冷清,那么空灵。“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与寂寞相伴,天也寂寞,树也寂寞。苏轼的寂寞是刻骨的疼痛,十年生死两茫茫,抛不去的是思念,而思念是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那一刻,沙洲也是冷的,只因寂寞。“欲将心事付瑶琴,知音少,弦断有谁听”,高山流水,人亡琴绝,道出多少无奈。人生难得一知己,只能选择与寂寞相伴。

 

“冷风如刀,以大地为砧板,视众生为鱼肉。万里飞雪,将苍穹作洪炉,溶万物为白银。”故事一开始便垫下了凄凉的基调。雪将住,风未定,万径人踪灭。如此环境之下,仍然蹒跚而行的除了饿狼,也许只有无家可归的浪子了吧。无家可归,本就几许心酸。而作为一个浪子,内心的煎熬却更让人痛不欲生。

李寻欢从这里走过,故事开始在十年之前。把自己心爱的女生送与别人,把永无无止境的思念留给自己,这或许只有把生活当做美学的李寻欢才能做得出来。他确保了对林诗音爱情的永生,也永远占有了林诗音对他的爱。爱情,从来自私。这一切不过是让三个人更加痛苦。

李寻欢只有两个朋友,一个背叛了他,一个误解了他。李寻欢也只有两个对手,一个是郭嵩阳,一个是上官金虹。郭嵩阳为了他死在荆无命剑下,而上官金虹最终死在了他的刀下。

这样的李寻欢注定是寂寞的,“他平生厌恶的就是寂寞,但他却偏偏时常与寂寞为伍。”没有人喜欢寂寞,但很多人却不得不与寂寞为伍。在寂寞面前,李寻欢只好整天拿着他的小刀,雕刻一个人像,一个女人的人像。他的刀锋薄而锋锐,手指修长而有力。“在纯熟的手法下,人像的轮廓和线条看来是那么柔和而优美,看来就象是活的。他不但给了她动人的线条,也给了她生命和灵魂,只因他的生命和灵魂已悄悄地自刀锋下溜走。”有时,他只把这个人像雕刻一半,便毁去了。

孙老先生说,一个真正的高手活在世上,必定是寂寞的,因为别人只能看到他们辉煌的一面,却看不到他们所牺牲的代价,所以根本就没有人能了解他。李寻欢的寂寞也来源于此,没有人知道他的刀是怎么出手的,因为知道的人都已经死了。英雄在战斗的时候固然潇洒,但是战斗过后呢?

故事给了我们一个温馨的结局,“这世上的好人是永远不会寂寞的,恶人痛苦的时候也永远要比开心的时候多得多。”孙小红最后投入了他的怀抱,也化解了他胸中的寂寞。

原来每一个男人的寂寞,最终都逃不过女人的宿命。或许他们不止为女人而寂寞,但解开他们寂寞心结的必定是女人。

 

萧十一郎的寂寞除了风四娘没人懂,但风四娘的寂寞呢?人人都以为萧十一郎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大盗,只有风四娘知道萧十一郎多么单纯。也许,风四娘应该高兴,因为萧十一郎是属于他的。然而,另外一个女人闯进了萧十一郎的世界,蓦然间,风四娘才发现,这两人的心贴得多么紧。

只是,女人也不能化解萧十一郎的寂寞。无论他跟沈璧君还是风四娘在一起,他都会唱起那首寂寞萧索的“狼之歌”。狼,从来就是一个孤独寂寞的形象,在冰冻的天宇下,独自彳亍。

萧十一郎说,世人都只知道狼吃羊羔,但谁能知道,如果狼不吃羊羔它就会死。作为一头狼,注定不会被人了解。萧十一郎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待他,寂寞的人常常也是孤傲的人。但在心爱的女人面前,任何坚强的外表都将不堪一击。

沈璧君在牡丹楼看着萧十一郎为了冰冰的一句话而挖欧阳兄弟的眼睛,忍不住负气而走,萧十一郎的世界仿佛一下子坍塌了,他只能给自己不停地灌酒。酒有时真的是个好东西,它能够让人忘掉自己想忘掉的事情。

而此刻,陪在他身边的是同样寂寞的风四娘,一个三十五岁的女人。为了萧十一郎她浪费了自己的大好青春,她想有个归宿,但是她又不能忍受随随便便嫁给一个人。因为她心中有对萧十一郎的牵挂。

萧十一郎最后为了风四娘放下了手中的割鹿刀,那一刻他是不是已经明白,他可以没有割鹿刀,但他不能没有风四娘?

最终萧十一郎也没有走出寂寞,在击败连城璧的那一刻,他本十分明亮的眼睛苍白如连城璧的脸。

没有人能形容萧十一郎的眼睛,更没有人能形容萧十一郎此时此刻的眼睛。
  没有人能形容,也没有人能知道萧十一郎此刻眼中的表情是满足,是刺激,是欢愉,还是空虚。
  有谁能知道这种空虚是什么意义?
  有谁能知道这种空虚是多么空虚?
  有谁能知道萧十一郎现在的心情?
  没有人知道萧十一郎现在的心情。
  没有人知道萧十一郎现在所想到的是什么事。
  他想到的是白云,是泪水,是白云下的山坡,是流水的河滩:是山坡上的密语,是河滩上的柔情。可是每个人都应该想得到这是谁的柔情,是谁的密语,是一种什么样的痛苦和心酸,为什么这种密语柔情中要有这么多的痛苦和心酸?

 

如果说李寻欢有孙小红,萧十一郎有风四娘,那么《边城》里的傅红雪只有仇恨。因为仇恨,所以寂寞。上天对他是残忍的,在他出生当天的流血,将满地的雪都染红了。他是带着仇恨而生,他的目的也只有一个那就是报仇。

叶开带着真诚最近他,被他拒绝了。也许作为一个杀手,只有抛弃七情六欲才能让自己强大。他每天的动作就是拔刀,在做了上万次的这样的动作之后,他的刀终于可以跟李寻欢的飞刀媲美了。

上天的残忍或许就是上天会跟人开玩笑,傅红雪的仇恨忽然发现不是自己的,自己只是一个无名的孤儿。那一刻,想必天昏地暗。他苦苦坚守了二十多年的梦,就这样破碎了。叶开用自己的方式宽恕了仇人,而作为局外人的傅红雪又能如何呢?

傅红雪也有女人,那是一个妓女。她叫“翠浓”,深深地爱着傅红雪,傅红雪也爱着她。自古红颜多命薄,翠浓也无可奈何地香消玉损了。

傅红雪或许真应该倒下,没有了目的,没有了值得眷恋的人。但他没有一任寂寞滋长,他相信明天会更好。

没有谁规定谁注定要寂寞一生,《天涯明月刀》里面的傅红雪依然寂寞,依然孤独,但仿佛这种孤独,这种寂寞也要到头一般,他有了对手,即使那是虚无缥缈的“公子羽”,他又有了一个深爱着他的女人,一个妓女明月心。

“天涯远不远?”
    “不远!”
    “人就在天涯,天涯怎麽会远?”
    “明月是什麽颜色?”
    “是蓝的,就像海一样蓝,一样深,一样忧郁。”
    “明月在那?”
    “就在他的心,他的心就是明月。”
    “刀呢?”
    “刀就在他手!”
    “那是柄什麽样的刀?”
    “他的刀如天涯般辽阔寂寞,如明月般皎洁忧郁,有时一刀挥出,又彷佛是空的!”
    “空的?”
    “空空蒙蒙,缥缈虚幻,彷佛根本不存在,又彷佛到处都在。”
    “可是他的刀看来并不快。”
    “不快的刀,什麽能无敌於天下?”
    “因为他的刀已超越了速度的极限!”
    “他的人呢?”
    “人犹未归,人已断肠。”
    “何处是归程?”
    “归程就在他眼前。”
    “他看不见?”
    “他没有去看。”
    “所以他找不到?”
    “现在虽然找不到,迟早总有一天会找到的!”
    “一定会找到?”
    “一定!”

他找到了,只要你的心还未死,明月就在你的心里。他还会寂寞吗?或许会,或许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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