组合汉语系列教材

总序

 

 

一、关于汉语

 

汉语是中国汉民族的语言，至少已有数千年的历史。现代汉语——包括普通话和多种方言——由古代汉语发展而来。本文所说的汉语，专指现代汉语普通话。现代汉语普通话包括口头汉语和书面汉语，是中国的工作语言和通用语言，也是联合国的工作语言之一。全世界有超过五分之一的人使用现代汉语普通话。

汉语有字、词、句等构成单位，这些构成单位都是由小到大逐级组合起来的。组合起来就是组合生成。字（zi）由字的生成元素组合生成，词(zi-group)由字组合生成，句由字和词组合生成。下面分别说明汉语的字、词、句以及它们的组合生成。

 

1.字和字的组合生成

 

1.1 什么是字

字包括汉语音节和汉字。说汉语至少要说一个音节，大于音节的单位都是由音节组合生成的；写汉语至少要写一个汉字，大于汉字的单位都是由汉字组合生成的。这说明，音节是口头汉语的基本单位，汉字是书面汉语的基本单位。口头汉语的基本单位和书面汉语的基本单位都叫字。字在英语中没有对应的概念，所以英译就译为zi。

 

1.2 汉语音节及其组合生成

（1）汉语音节是汉语的读音中心。说汉语都是一个音节一个音节地说，一个音节听起来就是一个音。在听觉上区别字和大于字的单位，都以音节为界限。

（2）汉语音节具有双重身份。汉语音节既是语音单位，也是音义单位。这就是汉语音节的双重身份。我们把作为语音单位的音节叫做语言音节，把作为音义单位的音节叫做言语音节。

言语音节是指话语中的音节，话语中的音节是既表音、也表义的音义单位。例如：

 

zhōng guó rén

 

上面是用汉语拼音书写的一个词，这个词由zhōng、guó、rén三个音节组合生成。从这个词中，我们可以听到每一个音节的声音，也可以听出每一个音节的意思。由此可见，这个词中的zhōng、guó、rén都是既表音、也表义的音义单位。

语言音节是从言语音节中抽象出来的，对言语音节的抽象只提取语音成分，把意思隐含了起来。因此，语言音节只表音、不表义，是单纯的语音单位。例如：zhōng、guó、rén这三个音节都包含多个意思，如果把它们分开来单说，就只能听到它们的声音，却听不出它们的具体的意思。由此可见，不在话语之中的zhōng、guó、rén都是只表音、不表义的单纯的语音单位。

（3）语言音节的生成元素和生成方式。语言音节包含声母、韵母和声调等语音成分，声母、韵母和声调就是语言音节的生成元素。仍以zhōng、guó、rén为例，它们的语音成分和生成方式如下：

 

zhōng ← zhong ← zh-ong

guó   ← guo   ← g-uo

rén   ← ren   ← r-en

 

在上面的例子中，zh、g、r是声母，ong、uo、en是韵母，zhong、guo、ren是声母和韵母的组合，简称声韵，o、e上面的符号是声调符号，代表声调。生成方式是：先由声母和韵母相组合，生成声韵，再由声韵与声调相组合，生成音节。

汉语音节共有21个声母、35个韵母和5个基本声调，5个基本声调分别叫做第一声、第二声、第三声、第四声和轻声。全部汉语音节（不包括自成音节的er）就是由这21个声母、35个韵母和5个基本声调组合生成的。

（4）汉语音节是原本性读音单位。所谓汉语音节由声母、韵母和声调组合生成，是指音节语音构成的原理，而不是指音节读音的特点。就读音特点而言，每一个音节都是一个不可切分的整体，发音都是一气呵成，中间没有任何停顿，所以听起来就只有一个音。这说明，汉语音节是原本性读音单位，而不是由声母、韵母和声调合成的。就像一株植物，虽然包括根、茎、叶，却不是由根、茎、叶合成的。

汉语共有1333个语言音节，学会了这1333个音节的读音，就是学会了全部汉语音节的读音。

 

1.3 汉字及其组合生成

 

1.3.1 汉字是整体转写言语音节的文字

所谓整体转写言语音节，就是把言语音节作为一个整体加以转写，而不是转写大于或小于音节的语音成分。因为是整体转写言语音节的，所以与言语音节既有对应关系，也有包容关系。对应关系表现为：说出来的一个言语音节写下来就是一个汉字，写下来的一个汉字念出来就是一个言语音节。包容关系表现为：汉字包含音节，音节不包含汉字。例如：

 

① zhōng  guó rén

中     国  人

② shuō hàn yǔ

说   汉  语

 

上面的两个例子，汉字和音节是一一对应的，下一行的汉字念出来就是上一行的音节。这说明，汉字就包含音节，学习汉字的读音，就是学习音节的读音。

因为汉字就包含音节，所以汉字不但可以作为书面汉语的基本教学单位，而且可以作为口头汉语的基本教学单位。在汉语研究和汉语教学中，可以用汉字代表“字”。

 

1.3.2 汉字字形的生成元素

根据字形的特点，我们把汉字分为基本结构字（独体字）和复合结构字（合体字）两类。基本结构字由笔画与笔画组合生成，复合结构字由笔画与部件或部件与部件组合生成。笔画和部件就是汉字字形的生成元素。例如：

① 工 人

② 么 个

③ 汉 语

 

上面例①的两个汉字由“一（横）、丨（竖）、（撇）、（捺）”组合生成，“一、丨、、”都是笔画，所以这两个汉字都是由笔画与笔画组合生成的基本结构字。例②的“么”由“（撇）”和“厶”组合生成，“个”由“人”和“丨（竖）”组合生成。“、丨”是笔画，“厶、人”是部件，所以这两个汉字都是由笔画与部件组合生成的复合结构字。例③的“汉”由“氵、又”组合生成，“语”由“讠、吾”组合生成，“吾”又由“五、口”组合生成。“氵、又、讠、吾、五、口”都是部件，所以这两个汉字都是由部件与部件组合生成的复合结构字。

汉字共有28个笔画，这28个笔画只包含8个概念——横、竖、撇、捺、点、提、弯、钩。这8个概念既是笔画的名称，也是笔画形状和笔画书写方法的名称。

汉字的部件有整字部件和非整字部件之分。上面例子中的“人、又、吾、五、口”都是整字，它们担任部件时就叫整字部件；“氵、讠”不是整字，只能担任部件，属于非整字部件。非整字部件共有200个左右，其中常用的有70个左右。大多数部件是整字部件。整字部件就包含在整字的数量之中，所以不必作为部件重复计数。

上述28个笔画和200个左右的非整字部件就是汉字字形的全部生成元素。也就是说，所有汉字的字形就是由这28个笔画和200个左右的非整字部件组合生成的。

 

1.3.3 汉字表义和表音方法的特点

因为汉字是整体转写言语音节的文字，所以就具有言语音节所赋予的音和义，成为形义音单位。也就是说，汉字是融形音义为一体的文字。所谓融形音义为一体，就是一般说来，每一个汉字都有自己的字形、字音和字义。人们把汉字分为象形字、指事字、会意字和形声字等不同的类别，这几类汉字就代表汉字表义和表音方法的特点。

（1）象形字。在最早的汉字中，有一类是用线条描画出来的人或事物的形状，用人或事物的形状表示字义。后来人们就把这类汉字叫做象形字。象形字就是用象形符号表示字义的汉字。例如：“人”是用线条描画出来的“人”的形状，“马”是用线条描画出来的“马”的形状，“木”是用线条描画出来的树木的形状，“日、月”是用线条描画出来的太阳和月亮的形状，“人、马、木、日、月”就叫象形字。象形字在发展过程中，线条逐渐演变为笔画和笔画组合，字形也就发生了不同程度的变化，但是仍然保留着大致的轮廓，可以通过对字形的联想识别字义和帮助记忆。

（2）指事字。在最早的汉字中，还有一类是用线条描画出来的事物特点的形状，用事物特点的形状表示字义。后来人们就把这类汉字叫做指事字。例如：“一、二、三”是用横线的数量表示数目，“上、下”是分别在横线的上面和下面添加符号指示方位。“一、二、三”和“上、下”都是描画事物特点的象形符号。又如：在象形字“木”的下部添加一个符号就成为“本”，代表树根。为什么在“木”的下部添加一个符号就代表树根？因为树根的位置在树的下部。跟象形字一样，指事字的线条也逐渐演变为笔画和笔画组合，字形也随着发生了不同程度的变化，要通过对字形的解析才能理解字义，字形变化较大的指事字还要追溯原形才能帮助理解和记忆。

（3）会意字。会意字是由象形符号与象形符号组合生成的汉字，用象形符号与象形符号的组合表示字义。例如：“从”由两个“人”组成，“人”是象形符号，代表人。两个人一前一后，就代表“跟从”。“家”由“宀”和“豕”组成，“宀”和“豕”都是象形符号。“宀”像侧视的房屋的形状，代表房屋；“豕”像猪的形状，代表猪。用“宀”和“豕”的组合代表家，是表示房子里有猪就是家。为什么房子里有猪就是家？因为猪原来是野生动物，后来才收到房子里饲养。有房子养猪就意味着定居，定居就代表家的形成。“活”由“氵”（氵=水）和“舌”组成，“氵”和“舌”都是象形符号。“氵”是“水波”的形状，“舌”是舌头的形状。用这两个象形符号组成“活”，是表示“舌上有水”，用“舌上有水”代表存活。“话”由“讠”（讠=言）和“舌”组成，“言”也是象形符号，像用舌头发音的形状。因为说话要用舌头，所以就用“舌”和“言”的组合代表说话。

（4）形声字。大多数汉字是形声字。据统计，形声字约占汉字总数的９０％。形声字由义符和音符组合生成，义符和音符也由象形符号担任，义符代表义类，音符代表音类。例如：“功、攻”中的“力、攵”是义符，“工”是音符；“铜、桐”中的“钅（钅=金）、木”是义符，“同”是音符。有些形声字也是会意字。例如：“富”由“宀”和“畐”组成，“宀”代表房屋，是义符，“畐”（fú）代表读音，是音符。“畐”的古字像装满实物的瓶子，意为充盈。“富”就是用房内充盈代表富有的会意字。又如：“躬”由“身”和“弓”组成，“身”是义符，“弓”是音符。“躬”有“把身躯弯成弓形”的意思，所以也是会意字。“富、躬”都是形声兼会意字。

用象形符号表义，或用象形符号与象形符号组合表义，都是直接表义。这是汉字跟拼音文字的重要区别之一。拼音文字是记音表义，由音生义。由音生义不能见其形而知其义，所以是间接表义；汉字是画形表义，由形生义。由形生义可以见其形而知其义，所以是直接表义。直接表义具有直观性，有助于快速识别字义。例如：看到带“艹”的汉字，就知道其字义多半跟花草、蔬菜等有关；看到带“木”的汉字，就知道其字义多半跟树木或木制品有关；看到带“氵”的汉字，就知道其字义多半与水或其它液体有关；……。有些汉字即使不知道它们的读音，也可以根据字形猜到它们的字义，结合上下文猜测字义的把握性更大。

象形字和指事字数量不多，但多半都可以用于组合，生成会意字和形声字。也就是说，会意字和形声字多半是由象形字或指事字（以及它们的变体）组合生成的。因此，在象形字和指事字的基础上学习会意字和形声字会相对容易。

形声字是用义符表义、音符表音的汉字，象形字、指事字和会意字是兼做义符和音符、整字表义兼表音的汉字。由此可见，汉字表音方法的特点就是用音符代表读音，或用整字作音符代表读音。音符或整字的读音就是音节的读音。形声字用音符表音，就是用音符代表音节的读音；象形字、指事字和会意字则是用整字作音符代表音节的读音。由于字形和字音的发展变化，现代形声字音符表音的功能已经弱化，但是多数音符仍有不同程度的表音作用。汉字表音方法的特点告诉我们：在汉语教学中，可以直接用汉字教音节的发音。因为音节是口头汉语的基本单位，所以直接用汉字教音节的发音，就是直接用汉字教发音和说话。

作为形音义统一体和汉语的基本单位，汉字在英语中没有对应单位。英译最好音译为Hanzi，译为Chinese Character会引起误解。

 

1.3.4 汉字教学的数量目标

现代通用汉字有7000多个，常用汉字有2500个左右，1333个汉语音节就包含在这2500个左右的常用汉字之中。2500个左右的最常用汉字的覆盖率可以达到99%以上，只要学会了2500个左右最常用的汉字，识读现代汉语文本就基本上没有文字障碍了。因此，可以把由28个笔画和200个左右的非整字部件组合生成的2500个左右最常用的汉字作为汉字教学的数量目标。

2.词和词的组合生成

（1）什么是词。汉语的词是由字组合生成的大于字、小于句的单位，与英语的word不完全相同，英译要译为zi-group，不能译为word。汉语的词有基本词和复合词之分，复合词又有基本复合词和多重复合词之分。由字与字组合生成的词是基本词，由字与基本词或基本词与基本词组合生成的词是基本复合词，大于基本复合词的词是多重复合词。例如：

 

喜  欢    （基本词）

└─┘

都  喜  欢    （基本复合词）

│  └─┘

└──┘

学  习    （基本词）

└─┘

汉  语    （基本词）

└─┘

学  习  汉  语    （基本复合词）

└─┘  └─┘

└──┘

喜  欢  学  习  汉  语    （多重复合词）

└─┘  └─┘  └─┘

│       └──┘

└─────┘

都  喜  欢  学  习  汉  语    （多重复合词）

│  └─┘  └─┘  └─┘

│    │       └──┘

│    └─────┘

└────┘

 

上面的例子说明，汉语的词也是由小到大逐级组合生成的。汉语的字、词没有形态变化，由字到词、由基本词到复合词、由基本复合词到多重复合词的组合都是直接组合。直接组合就是组合时只有字序和词序规则，没有形态变化规则。

（2）词义与字义。意思相关的字才能互相组合，所以词义跟词中的字的字义有密切的关系，可以通过字义理解词义。例如：

 

二    （2）   三    （3）

十  （10）  二十  （20）  三十  （30）

一（1）  十一（11）  二十一（21）  三十一（31）

二（2）  十二（12）  二十二（22）  三十二（32）

三（3）  十三（13）  二十三（23）  三十三（33）

 

学      生

小  小学  小学生

中  中学  中学生

大  大学  大学生

 

国      人

俄  俄国  俄国人

法  法国  法国人

韩  韩国  韩国人

美  美国  美国人

英  英国  有个人

中  中国  中国人

 

出    回

来  出来  回来

去  出去  回去

国  出国  回国

 

（3）关于词的学习。字（音节和汉字）在数量上是封闭性的，一般不会增加新的音节和汉字；词在数量上是开放式的，从理论上说，数量有限的字可以组合生成数量无限的词，充分满足交际的需要。因为词是由字组合生成的，词义和字义有密切的关系，所以在字的基础上学习词，比较容易理解和记忆。汉字有直接表义的特点，在汉字的基础上学习由汉字组合生成的词，更加容易理解和记忆。掌握了一定数量的汉字以后，就有大量的词可以自动理解，不需要一个一个地专门学习和死记硬背。

 

3.句和句的组合生成

汉语的句子有基本句和复合句之分，复合句又有基本复合句和多重复合句之分。汉语的句子也是由小到大逐级组合生成的。基本句由主体（Topic）与述体（Comment）组合生成，主体和述体都由字、词担任；基本复合句由基本句与基本句组合生成，多重复合句由基本句与基本复合句或基本复合句与基本复合句组合生成。基本句是基本复合句和多重复合句的组合单位。

汉语基本句的主体可以是施动者，也可以是受动者，还可以是受述者。这就是说，基本句的主体不受施受关系的约束。例如：

 

① 他│去。

② 窗户│没关好。

③ 今天│星期六。

④ 南方│常常下雨。

⑤ 一万年│太久。

 

上面的例子都是基本句，单竖线前面的是主体，后面的是述体。主体代表谁或什么，述体代表做什么或怎么样。“谁（什么）——做什么（怎么样）”就是汉语基本句的语义结构模式。这样的语义结构模式就代表汉语人的思维过程和表达程序，这种思维过程和表达程序的主要特点是：先看到或先想到什么就先说或先写什么。

汉语基本句的语义结构模式告诉我们：汉语的主体与述体的关系不同于英语的主语与谓语的关系。汉语的主体和英语的主语不是等同的概念，汉语的述体和英语的谓语也不是等同的概念。因此，不能用英语的主语和谓语解释汉语的主体和述体。

因为基本句的主体和述体都由字、词担任，所以只要在字、词的基础上学习基本句，就比较容易理解和记忆。基本复合句和多重复合句的组合单位都是基本句，所以只要在基本句的基础上学习基本复合句和多重复合句，也比较容易理解和记忆。

 

二、关于汉语教学

 

因为汉语是由小到大逐级组合生成的，各级单位的组合都是直接组合，所以汉语是组合型语言。我们把着眼于研究这种组合型语言的汉语理论叫做“组合汉语”，把按照汉语的组合特点进行汉语教学的教学法叫做“组合汉语教学法”，“组合汉语教学法”也叫“组合法”，它的最大特点就是按照汉语的组合特点教学汉语，包括以汉字作为基本教学单位、随文学语和正确发挥汉语拼音在教学中的作用。

 

1.以汉字为基本教学单位

以汉字为基本教学单位，是汉字的特点对汉字教学的必然要求，也是汉语的特点对汉字教学的必然要求。

（1）是汉字的特点对汉字教学的必然要求。为什么说把汉字作为基本教学单位是汉字的特点对汉字教学的必然要求？因为汉字不是单纯的书写符号，而是形、音、义统一体，只有把汉字作为基本教学单位，才能把汉字的字形教学、字音教学和字义教学统一起来。

汉字字形的特点要求汉字教学必须从笔画教起，进行由笔画到整字或由笔画到部件再到整字的组合教学。只有进行由笔画到整字或由笔画到部件再到整字的组合教学，学生才不会觉得一个汉字就像一幅图画。汉字表音的特点要求直接用汉字教汉语音节的读音，而不必用汉语拼音教汉语音节的读音。直接用汉字教汉语音节的读音不但可以强化对汉字的认知，而且可以避免汉语拼音对正确发音的误导和干扰，保证音节读音的原本性。汉字的字形教学和字音教学多半要包含在象形字、指事字、会意字和形声字的教学之中，象形字、指事字、会意字和形声字表义和表音方法的特点可以帮助学生加快对汉字的理解和记忆。这就是汉字的字形教学、字音教学和字义教学的统一，也是汉字的特点对汉字教学的必然要求。

（2）是汉语的特点对汉字教学的必然要求。为什么说把汉字作为基本教学单位是汉语的特点对汉字教学的必然要求？因为汉语是组合型语言，只有把汉字作为基本教学单位，才能按照汉语的组合特点进行由小到大的组合教学。

汉语的组合就是由字的生成元素到字、由字到词、由字词到句子的组合。把汉字作为基本教学单位，进行由笔画到整字、由笔画到部件再到整字的组合教学，新教的汉字中就没有新的笔画，也没有新的部件，就能使汉字学习化难为易。把汉字作为基本教学单位，进行由汉字到词的组合教学，新教的词中就没有生字，并能根据汉字的字义理解词义，就能使词的学习化难为易。把汉字作为基本教学单位，进行由字词到句子的组合教学，新教的句子中就没有生字和生词，并能根据汉字的字义和基于汉字字义的词义理解句子的意思，就能使句子的学习化难为易。

人们普遍觉得汉字难学，并由此推及汉语难学。其实，所谓汉字和汉语难学，并不是汉字和汉语本身固有的特点所决定的，而是因为没有按照汉字的特点教汉字，也没有按照汉语的特点教汉语。我们的教学试验证明，汉语、汉字本是容易学的语言文字，只要按照汉字的特点教汉字，按照汉语的特点教汉语，就能使汉字和汉语的学习化难为易，恢复汉字和汉语容易学的本来面貌。

 

2.随文学语

“随文学语”的“文”是指书面汉语，“语”是指口头汉语。汉语教学包括书面汉语教学和口头汉语教学，“随文学语”就是实现书面汉语教学和口头汉语教学的一体化。这也是汉字和汉语的特点对汉语教学的必然要求。为什么？因为汉字就包含汉语音节，所以汉字不但可以用来看，而且可以用来读。可以用来读当然就可以用来练习说。一个汉字的读音就是一个音节的读音，用汉字组成词，词的读音就是词中的汉字组合起来的读音；用汉字和词组成句子，句子的读音就是句中的汉字和词组合起来的读音。有读音就能练习说。看到一个汉字，经过练习，就能说出这个汉字；看到由汉字组成的词，经过练习，就能说出这个词；看到由汉字和词组成的句子，经过练习，就能说说出这个句子。句组、语段、语篇等都是由句子组合生成的，会说句子，就会说句组、语段、语篇。当然都要经过口头练习，口头练习的目的是达到发音准确和说话流利。这就是随文学语。只有通过随文学语，才能把书面汉语教学和口头汉语教学统一起来，改变汉语教学中普遍存在的书面汉语教学和口头汉语教学“两张皮”并且互相制约的状况，让学生的书面汉语能力和口头汉语能力得到同步和快速发展。

 

3.正确发挥汉语拼音在教学中的作用

我们主张以汉字为基本教学单位和随文学语，并不排斥汉语拼音教学，只是主张把汉语拼音教学适当推后。推迟汉语拼音教学，就不是用拼音教汉字，而是用学过的汉字教拼音。等学生语音基本过关以后再教汉语拼音，学生就可以用汉语拼音认读汉字。这样，汉语拼音的作用就只是给汉字注音，这正是推行《汉语拼音方案》的主旨。语音基本过关以后用汉语拼音认读汉字，就可以减少汉语拼音对正确发音的误导和干扰。如果结合手机和电脑的中文处理教拼音输入，拼音教学的效果会更好。

 

三、关于组合汉语系列教材

 

组合汉语教材是指根据组合汉语理论和组合汉语教学法编写的汉语教材。教材是课堂教学的基础和依据，要把组合汉语理论和组合汉语教学法落实到课堂教学中去，就必须首先编写组合汉语教材。我们的长期目标是分类编写针对不同年龄、不同语种或国别、不同教育层次、不同学习目的、不同专业和职业倾向的各类教材，使所有的汉语学习者都能找到适合自己的教材，包括纸本教材和多媒体教材，也包括课本、练习册和教师用书。因为要把根据同样的汉语理论和汉语教学法编写的教材组成系列，所以又叫系列教材。

编写组合汉语系列教材，是为了使汉语易教易学。所谓易教，就是教材本身包含足够的教学资源，按照课堂教学的自然顺序编排教学程序，使教师不必另花时间组织教学内容，即使没有经验的教师，也能顺利完成教学任务。教师把备课的时间节省下来，就有更多的精力去研究汉语、汉语学习和汉语教学的规律，提高课堂教学的水平。所谓易学，就是教学内容的组织符合汉语的特点，教学点的编排顺应由小到大、由简单到复杂的循序渐进的教学程序，所教内容都比较容易理解和记忆，使学生能用最少的时间学到最需要的汉语。把易教和易学统一起来，是为了提高汉语教学的质量和效率，让越来越多的人喜欢学习汉语，并能学好汉语。

组合汉语系列教材由吕必松工作室组织编写。本系列教材中的每一部教材都有该教材的“编写和使用说明”，介绍该教材的编写原则、教学对象、教学目标、教学内容和教学方法。“编写和使用说明”可以帮助教师更好地选择自己所需要的教材，也可以帮助教师更好地使用自己所选中的教材。

 

                                              组合汉语系列教材总主编  吕必松

                                                         2012年11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