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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致命邂逅——老七的花儿》一

(2015-06-13 10:05: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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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天下文章

花开的话:生动温婉的一篇文章,胜在语言和女主的刻画,败在此高城离原著稍远。作者只抓住了高城的语言和表面的东西,内里的羞涩和温柔掌握的不够!

最遗憾的是搜遍网络竟然没有找到作者。著作不留名,也是一个神人了……

 

尘土飞扬的演习场上,一队坦克长龙般驶过来,高城带着他的兵们,刚刚结束了一场演习,正要前往草原五班休养。

此时已是黄昏,高城正靠在车中闭目养神,脸上的伤疤仿佛也累了,如同乖巧的一弯新月,静静升起在他满面的尘土中。

“营长你看,那不是个女人么?”开车的马小帅惊讶的声音让高城微微睁开了眼睛,鄙夷地斜睨了他一眼。

“扯淡吧你,这才多久没看到女人,你小子就有幻觉啦?”

“营长,真的是个女人!”

高城一下坐起,在车的右前方不远处,炮弹掀起的尘土还没完全落下的浑浊中,真的有一个孤零零的,背着大背包的女人,她对身后轰隆隆驶来的坦克仿如未觉,向着夕阳的方向大步行走。

“停车!”高城不等车停稳就怒气冲冲地跳下车。

“那个女的,那个女的……”

那个女的回转身,是个大约二十几岁姑娘,脸上虽然沾满尘土,两只乌黑的眼睛倒是清澈如水,她平静地看着高城:“你是叫我吗?”

所有的坦克都停下来了,突然出现的女人,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高城四下看了看:“除了你,这儿还有别的女人吗?你以为你是三毛啊?来这儿玩流浪?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知道这儿刚刚发生过什么事吗?”

那个女的:“跟我有关系吗?”

高城大步走到她跟前:“跟你有关系还吗?这儿是战场!你觉着那炮弹会认出你是女的,然后就调头奔奔奔别的方向去啦?”

那女的:“你觉着咱中国人民解放军的炮弹会这么没准头?”

高城看着那姑娘的眼睛,一时语塞:“你这女的……无知无畏啊!”

那姑娘:“我看这儿风景不错,想拍几张照片,没想到运气这么好碰到部队演习,就顺便看了会儿。那炮弹嗖嗖地在头顶上飞,别说,还真有那么点意思。本来想拍点照片的,谁知尽是土,什么也没拍到。”

高城:“噫!你这女的……看到我这脸么?弹片划的!不是说专门打你啊,误伤,懂不懂?”

姑娘凑近高城仔细看他脸上的疤:“挺好的。这才是真正的挂彩啊!”

高城往后一退:“我说你你你你这女的……”

姑娘:“得得得,你也别结巴了,我呢,也不是故意的,不知道这儿有演习,碰上了能有什么办法?哭,也没人听,跑,咱也跑不过炮弹哪。索性坐下来看看,咱老百姓难得有机会看部队演习。解放军同志,打得不错,跟真的似的。”

高城:“我我我我说你这女的……”

姑娘:“哎呀!你能不能说点新鲜的?你这女的你这女的,听着怎么这么别扭!叫我一朵吧。”

高城:“什么?一朵?还三多呢!”

一朵:“三朵是我妹妹!”

高城张口结舌看着她,他的兵们开始兴致勃勃地起哄。

高城回头:“吵什么吵啊?瞧把你们给兴奋的!那什么,一朵吧?去哪儿啊?现在天都快黑了,这方圆百里地,可没人家啊。”

一朵开心一笑,露出两个小酒窝:“解放军叔叔果然是亲人,让我搭个顺风车吧。”

高城下巴一抬:“上车吧。”

马小帅早已殷勤地打开了车门,一朵上了车,高城照马小帅的屁股踢了一脚:“以后别说自己长了七连的骨头啊!庸俗你!”

 

一朵坐在车后座上,取下背上的包,很新奇地四下打量。

一朵:“解放军叔叔,你是他们的头儿吧?”

高城得意的表情:“看出来啦?”

一朵:“别人都坐的坦克,就你这车不一样啊,肯定是当官的。”

高城回头看了她一眼:“原来你是这么猜的!”

马小帅微笑:“猜得不错,他是我们高营长,我叫马小帅。你的名字有点意思,一朵。”

一朵得意地笑:“一听就会想到一朵花儿吧?所以我的小名就叫花儿。”

高城:“一朵狗尾巴花!”

一朵:“小学语文没学好不是?狗尾巴花不论朵,论支!论根也行。”

马小帅扭头看了一眼高城脸上呛住的表情,哈哈大笑。

尘土飞扬中,车队往五班驶去。

 

 

 

 

停车场上,战士们围坐在临时搭起的餐桌前准备就餐。薛林和五班的战士前后招呼。

高城端酒站起,正要说话,四下看了看:“怎么好像少了个人呢?对了,那女的呢?薛林!”

薛林小跑过来:“高营长!”

高城:“刚才跟我们一起来的那女的呢?”

薛林:“报告营长,夏记者说吃了一天的灰,洗澡去了。”

高城:“这女的麻烦!记者?她是记者吗?”

薛林:“高营长,您不知道吗?她说自己是随军记者啊。”

高城:“狗屁随军记者!是我们在训练场捡回的一个不知死活的小丫头。行,这蒙人的话是一朵一朵的啊!不等她了,咱们开动!”

高城举起饭盒,却发现没人跟他一起举碗,所有士兵的目光都投向他的身后,高城自言自语转过身:“看什么呢?”

五班营房门口的灯光下,洗完澡的一朵边下台阶边胡乱拔弄着湿湿的短发,那情景,让这寂寞的兵营恍惚间成了令人遐想的女生宿舍。一朵见大家都看着她,如水中爬起的小狗般用力甩了甩湿湿的头发,笑吟吟走向大家。洗去满身尘土的她,虽然只是一身简单的牛仔裤红恤衫,却清新美丽如晚霞中的红晴蜓般迷了那些依然一身尘土的士兵们的眼睛,场上一片寂静。

一朵笑道:“我就知道你们不会等我,头发上的水还没擦干就跑出来了!”

高城:“那那那什么花儿,过来坐下吧。”

坐在高城身边的马小帅赶紧往旁边挪了挪:“坐这儿吧。”

高城白了他一眼,把手中的饭盒一举问一朵:“喝酒吗你?”

一朵抬手划了一圈:“此情此景,能不喝吗?”

马小帅鼓掌:“痛快!”咬开一瓶啤酒递给她 “一瓶没问题吧?”

一朵诡异地一笑接过站起:“来!我先敬我们最可爱的人------解放军叔叔一瓶酒!”

高城拦住她:“得得得,装嫩也得靠谱啊,叔叔?这里指不定有人比你还小呢!”

一朵笑道:“说得有理,要不叫解放军同志?解放军哥哥?解放军弟弟?或者学那韩剧叫解放军偶吧?”

高城崩溃:“停停停,随便叫随便叫。不能喝少喝啊,醉了出洋相是你自己的事儿!别说我没提醒你!”

一朵用手中的瓶子碰了碰高城手中的饭盒,仰头一口气喝完。大家轰然叫好,纷纷举起手中的酒。

酒过三巡,战士们都围上来跟一朵喝酒,一朵来者不拒,往日聚餐时一向是中心人物的高城,被扔到一边没人理。

高城看着在绿色迷彩服中闪动的红色一朵,默默地退到一边喝闷酒。

“一帮没出息的孬兵!这女的……这还能算女的吗?”

 

围着一朵的兵们突然大声喧哗起来,许多人转头看高城。

甘小宁大声喊:“营长,一朵要跟你比酒量!”

高城:“幼稚!”

战士起哄:“营长怕喽!营长怕喽!”

高城:“想用激将法?更幼稚!”话虽如此,他还是起身往人堆里走过去。

甘小宁:“营长,这女人吧要么不端酒杯,敢端杯子的都是海量,你就承认不如她吧!不丢脸!”

高城踢了他一脚,盯着一朵问:“已经喝了不少吧?”

一朵神色如常,只双颊有微微的绯红:“反正没事。”

高城:“我说你一个女孩子,这样喝酒,像像像像什么话?你爸妈不管你吗?”

马小帅:“营长,不敢比就直说呗,我们不笑您!”

高城:“一边儿去!笑话!你们知道我的酒量啊,小宁,告诉这女的,我酒量多少!”

甘小宁正要开口,一朵拦住他:“不用说了,高营长不是我的对手!”

高城:“哟嗬!挺有自信的啊!不问酒量多少就敢说我不是对手?”

一朵:“只要你说出酒量这个词,我就知道你不是我对手,我属于不醉型的,无量,所有有量的人都不是我对手!我喝酒只怕一种人,就是肚子装酒比我装得多的人。”

高城:“这牛吹得有境界!大家听见没有?以后吹牛就得照这样吹。”

一朵摊摊手:“是不是吹牛,比比就知道喽。”

高城:“我不跟你比,声明啊,不是怕了你的酒量,也不是信了你吹牛,主要是啊……”

大家眼睛都盯着高城,等他说出原因。

高城:“这事……没意义!”

战士们齐嘘高城,指导员过来解围:“够了啊!大家别再闹了,要是喝足了吃饱了,就散了休息吧。”

一朵笑道:“对对对!算了吧,其实啊,我已经喝多了,刚才是虚张声势呢!”

战士们失望地散开,一朵偷偷对高城做了个鬼脸,高城本来绷着严肃的脸,忍不住把头扭到一边笑了:“这女的!”  

   

月光下的五班,累了一天的战士们早已进入梦乡。在坦克中间的空地上,支着一个小小的帐篷,那是一朵的房子。她坚决不肯麻烦战士们,睡到自己携带的简易帐篷中。

天亮时,战士们醒来后发现支在地上的帐篷已经收起来了。

高城四下转了转,没看到一朵,心想:这女的,起得还挺早的啊!

薛林已经准备好了简单的早餐,高城催大家赶紧吃了准备返回驻地。

吃早餐时,依然不见一朵,马小帅问出了高城早想问的话:“一朵呢?谁看到一朵了?”

甘小宁:“一早起来就没看到她,哎,薛班长,看到一朵了吗?”

薛林一愣,跑了过来:“你看我,早晨一直忙给忘了,她已经走啦。”

“走啦?走去哪儿了?”

“干嘛不跟我们一起走?”

“走了也该打声招呼嘛!”

大家很失望。

高城大声道:“走就走了,打什么招呼?要不要搞个告别仪式啊?”

薛林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高营长,她走时大家都还睡着,她说就不吵醒大家了,让我替她谢谢大家。这是她让我转交给您的。”薛林说着笑了。

高城:“什么玩艺儿?”

甘小宁一把抢过薛林手上的纸:“不会是情书吧?我看看!”

大家呼地一下围住了甘小宁,一起看了那纸后,爆发出一阵大笑声。

高城满脸疑惑,甘小宁把纸送到高城手上:“真像啊营长!”

高城接过纸一看,上面是一幅漫画,画的是一男一女两个人喝酒,那女的神采飞扬坐在酒瓶子上,嘴边冒出一句话:我酒量……一朵。周围摆着一溜空酒瓶子,那穿军装的男的,脸上还打着一个可爱的补丁,身边的酒瓶东倒西歪,自己扶着酒瓶醉态可掬,嘴边一句话:我酒量……没意义。样子像极了高城。

高城自己看着也乐了。

马小帅:“看来她是学美术的,这画别看是闹着玩,挺有功底的。”

高城赶紧把纸折起来,收进兜里:“是吗?那这画我得收好了,说不定哪天这女的成名人了,可以拿出来吹吹牛。”

吃过早餐,师侦营离开五班又上路了。

 

车里。

马小帅似乎自言自语:“也不知那一朵往哪个方向去了,昨天忘了问她的联络方式。”

高城:“还惦记着啊?好好开你的车吧!”

马小帅:“营长,您都三十岁了吧?怎么还不结婚?”

高城:“想结婚还不是小菜一碟?主要是我要求太高,一般人吧,达不到。”

马小帅:“说说看,第一要求是什么?”

高城:“漂亮。”

马小帅愣了一下:“营长,您这也说得太直接了吧!咱都喜欢美女,可还真没把漂亮摆第一位。”

高城:“我就把漂亮摆第一位,其他要求也不能降低。”

马小帅:“还有什么。”

高城:“有活力,林黛玉那型的,再漂亮也不要,心眼好,自强自立,心胸开阔,性格开朗……”

马小帅:“怪不得您到现在还找不到媳妇!我看照这标准,您也不用找媳妇了,碰吧,碰媳妇。”

高城:“我还真是宁缺勿滥。就是我老娘吧,见一次问一次,招架不住啊。”

马小帅:“我没您那么高要求,像一朵那样的就行。”

高城:“我说你小子不是有女朋友吗?”

马小帅:“别提我那女朋友,又吵架了,也不知道哄不哄得好。”

高城:“你们之间这战争打得挺频繁的啊,怎么每次都是你哄她?你小子的骨头哪儿去了?真给咱们钢七连丢脸!”

马小帅嘿嘿笑:“也不是每次都是我先低头。”

高城:“战损比多少?”

马小帅本来不大的眼睛笑成一条缝:“一比十吧。从小就认识嘛,我让着她,哪能跟女孩子一般见识。”

高城:“瞧你乐得那肉麻样儿。你这战损比太高了啊,我跟你说,这女人啊,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千万不能惯着。”

马小帅:“营长,您就吹吧,我倒要看看将来您跟嫂子谁打谁。”

高城:“我借她个胆子。”

马小帅:“营长,您说一朵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高城:“那女的吧,估计就是个没事玩儿艺术,喜欢特立独行,玩神秘,做事任性自以为是的主。”

马小帅:“我觉得她挺有魅力的,人漂亮,也有胆色。”

高城:“是够有胆色的,要是没碰到我们,她就打算在草原上搭帐篷过夜,也不怕碰到野兽。你说谁家养了这么个倒霉孩子,多让大人操心哪!”

车猛地颠了一下,把高城都弹了起来。

高城:“想什么呢!你小子看着路!” 

 

   

傍晚,高城提着简单的行李从火车站慢慢踱出来。参加完母校的校庆回来,要在这个城市转车才能返回驻地,车票是明天凌晨四点半的。高城有些百无聊赖,去旅馆吧,也睡不安稳,坐在候车室等吧,时间又过得特别慢。

他出了火车站,在街上遛达。华灯初上,高城想着要找个地方吃点东西。正四处张望,前面一家店里,一女的推门往外走,高城定睛一看,是一朵,不由得又惊又喜,大喊:“那女的!那女的!前面那女的!”

一朵回头一看,呵呵乐了:“解放军叔叔!”

一朵小跑过来:“又见面了,来找我的?”

高城:“真有想像力!等火车,出来吃点东西。你住在这个城里?”

一朵:“嗯,目前在这儿工作,你出差吗?”

高城:“出差回来,正要回部队。到了你的地盘上,尽一下地主之谊吧。”

一朵:“没问题,跟我来。”

一朵带高城很熟悉地进了一家规模不大却很干净饭馆。他们一进门,服务员就热情地上来打招呼,跟一朵很熟悉的样子。两人坐到一处清静的位置。

高城:“挺熟的,经常来?”

一朵笑而不答,把菜单递到高城手中,高城不接:“我不点,你熟悉这儿你来点吧。”

一朵:“不是让你点菜,看反面。”

高城接过菜单翻到反面,是一幅搞笑的漫画,一看就是一朵的风格。

高城笑道:“你画的?”

一朵招手叫服务员:“当然!对了营长,你吃东西没什么禁忌吧?”

高城:“没有没有,啥都吃。”一朵就作主点了菜。

高城:“你的工作就是给饭店画菜单?”

一朵:“当然不是,我从前在这家饭店做服务员,因为喜欢画画,没事就在菜单后面画着玩,结果顾客都挺喜欢看的,老板就让我索性把所有菜单后面全画了,后来有一家少儿杂志的编辑看到,约我给他们杂志画漫画,反应还不错,现在就在这家杂志做固定的漫画专栏作者,也给别人画些插图什么的赚点钱。这里的工作没再做了。”

高城:“是个画家啊。不错,看着挺逗的。上次走的时候留给我的那画也不错,就脸上那补丁吧,太彪悍了。”

菜上来,一朵还要了一瓶酒,两人边吃边聊,说得挺开心的,从饭店出来时,已经快九点了。

一朵:“没想到吃这么长时间,快九点了。”

高城:“我是恨时间太短啊。你你你别误会啊,我是说怎么才九点,离明天凌晨四点半的火车,还有很长时间。”

一朵笑了:“我没误会!我住的地方离这儿不远,要不你先去我家坐会儿?”

高城:“方便吗?”

一朵:“方便,我一个人住。”

高城跟着一朵穿过一条小街,进入一个有点凌乱的居民区,两人上了一栋小楼,一直上到楼顶,一朵快步跑到屋顶上搭起的两间小屋前,开了灯。高城打量这简易的屋顶阁楼,沿围墙的几个破缸里,种着豆角,还有些别的不知是花草还是蔬菜,扫得干干净净的门外放着一个大竹床。在他四下看的时候,一朵已经开了门。

高城:“你就住这么个破地方?你父母也放心?”

一朵:“他们不管我。给地方你歇脚还敢说破!不比你们在战场上条件好?”

高城:“把居家的地方跟战场比?你这叫什么思维?你父母是管不了你吧?也是,都敢一个人背着包到无人烟的草原上住帐篷,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一朵:“知道就好。进来吧,头低着点,小心磕着了。”

高城低头进门,四下打量,踮起脚伸手就能摸到铺着条纹尼龙布的隔板:“这空间也太低了吧。”

一朵笑道:“在这样的空间生活,人才会懂得低头变得谦虚啊。没椅子,你拉个垫子坐木板上吧。我给你倒水。”

这阁楼一共两间,这间隔了一小块做厨房,另一间隔着半卷的布门帘看,应该是睡觉的地方。这间兼吃饭与客厅的小屋里,半边地上铺了块大木板,垫起有尺来高,上面放着一个小桌子和几个布垫,墙上随意贴着的全是一朵画的漫画。高城眼尖地发现,其中还有一张漫画人物,脸上打着那个彪悍的补丁,正是他自己。

一朵端两杯茶过来,放在小桌子上:“怎么不坐?”她随手拿了一个布垫扔给高城,自己也拿了一个,在木板上坐下。高城跟着坐下。

一朵:“挺好的吧?”

高城:“清静还行,你这地方吧,肯定是夏热冬冷春天漏雨。”

一朵哈哈大笑:“侦察兵就是侦察兵哪,不过现在是秋天,阁楼最好的季节。”

高城:“你一直住这儿?”

一朵:“住了快三年,以前做服务员时,跟别人挤一张床,比这还苦,这算不错的。”

高城:“生活要求挺低的啊。”

一朵:“那得看起点在哪里。”

高城一指墙上的漫画:“这画的我吧?脸上的疤成标志了。”

一朵手一拍:“对了,有东西给你看。”她跳起来进到另一间屋,拿出一叠白纸和几本杂志,递给高城。高城接过一看,上面画的全是士兵漫画,从那些人物身上,一看就可以找到他自己马小帅甘小宁指导员等人的特征。

高城:“都是你画的?不错嘛!”

一朵:“我用这些人物形象画了两幅四格漫画,登在杂志上,要是读者喜欢的话,主编让我画成系列。”

高城:“那我们要收版权费啊!给我看看。”

一朵:“稿子在编辑那儿,这些都是人物形象设计的草图,送给你吧。这是我们杂志,这是我的专栏,看到没有?一朵漫画!牛吧?呵呵。”

两人看着杂志,评论着那些士兵们的形象,一朵又拿起笔现场画了一些,不知不觉夜已深。一朵打起了呵欠。

高城:“你休息吧,我也要走了。”

一朵:“现在刚十二点,离开火车还有四个多小时呢,那还得火车不晚点。”

高城:“我去车站眯会儿就行,你不是说明天还得去工作吗?”

一朵站起来:“我还真的很困,这样吧,你到里面去睡,我在外面竹床上睡,四点的时候我叫醒你。”

高城:“开玩笑!我是野战部队的,露天睡觉到点起床都是专业的,你这矮房子,我睡不着。我去外面。”

一朵笑:“那好吧,我给你找些铺盖,你睡外面防小偷。”

高城乐了:“我堂堂侦察营长,给你防小偷?就你这破地方,有什么值得偷的?”

 

月光如水,高城躺在门外的竹床上,看着天上的星星,无声地笑了笑,他拉起毯子盖到脸上,在一种淡淡弥漫的芬芳中,惬意地闭上眼睛。、心动

四点,高城醒了,他叠好铺盖,轻手轻脚地下楼离开了。

下了楼,高城走在街道上,回头望着蒙蒙的夜色中,静静的阁楼,心道:“我也给你来个不告而别。”

火车真的晚点了,高城上火车时已经快五点了,他坐在车窗前望着窗外殷黄的路灯下静静的站台,无聊地扣打着手指。从站台上奔跑而来的一个身影,让他停下来,不由自主地站起来。一朵从远处跑来,一个窗口一个窗口地寻找他,高城赶紧探出半个身子:“一朵!!!这儿。”

一朵气喘吁吁地跑到他窗下,弯着腰大口喘气,说不出话来。

高城神情讶异:“跑来的?干嘛跑来?”

一朵递给他一个纸袋:“画儿,杂志,你落下了,跑……死我了……”

高城一拍脑袋:“该死,给忘了。你你你你也不用专门跑来啊,不是给你地址电话了吗?寄给我就行。幸亏这火车晚点,不然你白跑。笨哪!”

一朵:“我这不是想顺便送送你嘛,走了也不打声招呼!真是!”

高城做出不屑的表情:“你上次不也是悄悄走的吗?再说,打什么招呼,你以为拍电视呢?还要搞个车站送别?”

脸上虽不屑,可高城的心里倒是真的暖洋洋的,很受用。

汽笛长鸣,火车开动了,高城挥手让一朵回去,一朵追着火车小跑了几步,就消失在高城的视野里。

 

师侦营

甘小宁马小帅正要出门,迎面撞上大步流星的高城,两人欣喜地迎上去,紧跟在他的身后。

“营长回来了?”

“嗯,家里没什么事吧?”

“没事,比您在家时还好呢!”甘小宁笑嘻嘻地说。

高城回身作势要打,甘小宁赶紧把马小帅往前一推。

高城:“孬兵!跟我来吧,有礼物给你们。”

“营长,您可别吓我们,我跟你这么多年了,这还是第一次……”

高城大步走进办公室:“不想要就算了。”

“要要要!”甘小宁马小帅齐声道。

正在看报的指导员起身相迎:“老高回来啦?你们两个跟屁虫也跟来了?”

马小帅:“指导员,营长说给我们带礼物了,让我们来拿的。”

指导员:“这可是太阳打西边出来呀。”

高城:“别酸,你也有份,礼物不是我给的,那女的……一朵,是她让我带给你们的,自己找自己吧。其他人的,看着像谁就给谁。”高城哗一下把那叠漫画倒在桌子上。

马小帅:“营长,您见到一朵了?”

高城:“等火车时碰巧看到的,你猜得不错,她是专门给杂志画漫画的。请我吃了一顿饭,让我把这些带给你们。说是用你们这些形象编了个故事,都发表在杂志上了。”

那边三人头碰头地找自己,一幅幅看,笑声不断。

 

“有我电话没有?”

“没有,营长,您都问过好几次了!等电话吗?”

“没有的事!有电话随时通知我,不要漏了重要消息。”高城皱着眉出了办公室,心里有些烦躁,一个人跑到操场上跑起步来。

马小帅他们一群正在篮球场打球的士兵们停下运动,都很奇怪地望着高城。

“营长这几天是怎么了?心神不宁的。”

“这半下午的,跑什么步啊。”

“我警告你们啊,营长心情不好,各家各户,鸡鸭小心。昨天一连长和三连长就让他给训了。”

一直没说话的马小帅突然神秘地一笑:“我知道为什么。”

大家齐问:“为什么?”

“营长动了春心了!”

“切!还春心!我们营长哪有什么春心!纯粹是一颗铁打的心,哪次看到女的不是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他要会动春心,孩子早打酱油了!”

“没谈过恋爱不是?情商太低啊!营长从前没动心,那是没碰到自己喜欢的,真要碰到自己喜欢的,就他现在这副坐立不安的模样。”

“要是真的,那可就有好戏看了。也不知道是哪个女的这么有福,让我们营长看上了。”

“你应该说是哪个女的这么倒霉,让我们营长看上了!”

 

晚上,高城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实在睡不着了,猛地坐起,自言自语道:“这女的,怎么就不知道打个电话,问问我平安到达了没有呢?真是倒霉孩子。”

 

一个星期过去了,十天过去了,一朵没有打过电话来。高城的心慢慢平复下来,有些莫名的沮丧和失落。

这天高城正在食堂吃饭,一个战士跑进来。

“报告营长,有你的电话。”

高城淡淡地哦了一声。

战士继续说:“是个女的。”

高城一愣,放下碗腾地站起,嘴角还粘着饭粒,所有人都暧昧地看着他。高城赶紧摆出一副严肃的样子。

战士笑着指他的脸:“营长,嘴边有饭粒。”

高城胡乱擦了一下,控制住自己的速度走出食堂,才一出食堂的门,他就加快步伐,食堂里的战士们呼一下全围到窗口,他们看着高城突然飞快地奔跑起来,大家齐声喊:“营长!加油!加油!”

高城头也不回地跑向办公室。

 

高城努力平复了自己的呼吸,才拿起电话。

“我高城,哪位?”

“解放军叔叔,是我,一朵。”电话里传来的,正是高城期待已久的声音。

高城恨得牙痒,真恨不得把手伸到电话那头,一把将那个笑嘻嘻的一朵花儿给摘了。

“稀罕呐,咋想到给我打电话呢?”

“想你了呗!”一朵那笑声里,哪里有半点想啊!

“想我?我回来都十多天了,也没见你打个电话来问问!”

“等我电话了?”

“谁谁谁说我等你电话了?这是个礼貌问题。”

“又结巴上了!还好意思跟我说礼貌!论礼貌你到了之后应该先给我打电话报平安!你这营长是怎么当上的?”

“你这女的……”

“不气你了,营长,我有事找你帮忙呢!”

“说!”

“上次跟你说的那个用士兵画漫画的事,你还记得不?大家反应很好呢。主编让我做成一个系列,搞得好恐怕还能做成书,我想到你们部队去找些素材,体验一下生活。要做成系列的故事,只有个人物形象是不行的。你在听吗?”

“这个没问题,你什么时候来?住多久?”

“后天就可以去,我已经提前把专栏的稿都交了,到部队我打算多住些日子,得十天半个月吧。食宿费可以免不?”

“别人不行,你嘛,帮我们干点活儿抵吧。”

“好嘞!干活我绝对是好手,我后天可就到了啊!解放军叔叔,一朵来也!”

高城放下电话,只觉得头上阴云一扫而空,走出办公室的这几步是用蹦的,可一出门,就看见自己的兵探头探脑的往这边看,赶紧收起满脸的兴奋,咳了一声,板着脸扬长而去。 

 

 

 

高城一早就派马小帅到火车站去接一朵。他本想自己去的,可最后还是放弃了。

出发前,高城不放心地反复叮嘱他:“路上开车小心点,别把人接丢了啊。”

马小帅无奈:“营长,您怎么变得婆婆妈妈的!放心,我一定把人给您带到!”

高城:“去吧去吧!”

午饭前,马小帅接回了一朵。

还没等高城跟一朵说上话,战士们就把一朵簇拥着进了活动室。

“一朵,你画得漫画真好,给我也画一张!”

“我也要!”“我也要!”

一朵乐坏了:“这么受欢迎?放心,保证每个人不少于三张!我来这儿就是专门做这事的。”

“有什么要我们配合的,尽管说!”

“当然要大家配合了,你们有什么关于部队的小笑话小故事,就讲给我听,特别是发生在你们自己身上的。我得找素材编漫画。”

 

高城站在人群外围看着自己的兵兴高采烈地围着一朵,根本没自己什么事儿,郁闷地转了几圈,骂了几声“一群孬兵”,走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一朵每天跟士兵们一起出早操,看战士们训练,帮战士们洗衣服,跟他们聊天讲故事,夹着速写本到处画画。因为她的到来,整个军营里充满了欢声笑语。倒是高城,反而没什么机会跟她接触。许多战士都从一朵那里得到了自己的漫画,不管像不像,大家都当宝,还有战士直接当照片寄给自己的亲人或朋友。

转眼过去一周,这天下午,篮球场上一连和二连打得正激烈,周围观战的战士喝彩震天,一朵夹着速写本,钻在人群中,两边倒地乱加油。

“你是墙头草啊!”高城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她的身后,抽走了她的速写本,正在翻看。

一朵:“营长!”

“画得不少啊!我检查一下,看有没有泄密的内容。”

一朵乐了:“都是平时吃饭训练玩闹,哪有什么秘密。”

高城:“你这样的军盲当然不知道什么是秘密了!”高城边说边往外走,一朵赶紧跟上。

“怎么样?在这儿生活还习惯吧?”

“想起关心我了?习惯,好得很,就是你太忙了,都找不到机会跟你聊天。”

“比不上你忙啊!你多抢手,万绿丛中一朵红啊。”

一朵得意地笑了:“营长,我想听你讲讲兵王许三多的故事。”

“许三多?你知道他?哦,肯定是甘小宁他们跟你说的。”

“我有个想法,想以他和你为主要漫画形象来做这个系列,甘小宁他们的故事都让我挖完了,他们说你知道的最多。”

高城大笑:“那个孬兵,我是知道一些,有空专门跟你讲他。明天,我们要去野外训练,你要不要一起去看看热闹?”

一朵眼睛一亮:“当然去!又去草原五班吗?”

高城:“小规模的,不去那么远,就在附近。”

 

一朵坐在高城的车上,兴奋地四处张望。

“第一次看吧?”

“算上上次在草原上看到的是第二次,不过那次没看到什么。这么近是第一次。这次打枪吗?”

“打。”

“是真枪吗?”

“难道还有打假枪的?对了,你等会儿一直跟着我啊,要是敢乱跑我马上把你驱逐出境。”

“放心,我就算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也不能给部队添乱不是。”

“孺子可教!”

这次野外训练的主要内容是射击,目标隐蔽性很高,战士们身手不凡,让一朵不断拍手叫好。

高城白了一眼跟在身后不断喝彩的一朵:“真没见过世面啊。”

一朵用力拍他的肩:“营长,你也打个我看看,你也打个!”

高城:“我不玩这个,我是指挥官!”

一朵:“你不是不会吧?”

高城:“又来这套。一连长,把你的手枪给我。”

一连长小跑过来,把枪递给高城,高城已经取下自己的手枪,双手各提一支枪,战士们赶紧让开一片场地,看营长表演射击。

高城气定神闲地向前走了几步,突然快速奔跑,同时抬起双手,在奔跑中左右开弓,隐藏的目标纷纷开花,战士们彩声如雷。一朵看呆了,都忘了喝彩。

高城把枪还给一连长,走到无限崇拜的一朵身边,摆出无所谓的样子道:“当兵的,基本功。”

一朵:“哇!营长,你太帅了!我一定要把你这双枪神技画出来!”

 

回来的路上,已经变成花脸猫的一朵,还在兴奋地叽叽喳喳。

高城:“你打过枪吗?”

一朵:“没有,摸都没摸过。”

高城:“下次打靶的时候,让你打两枪试试。”

一朵:“算了吧,我不想打枪。”

高城:“怕了?”

一朵:“看我像怕吗?我只是不想浪费部队的子弹。”

高城呵呵一笑:“怕了就承认呗,我们不笑你,女的嘛。”

一朵慢慢收起脸上的笑容:“是的,我怕。”

高城有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这天晚上,一朵房间的灯亮到清晨起床号起。 

  

操场上,出早操的战士们喊得地动山摇。

高城和战士们一起跑步,跑了几圈后,甘小宁跑到高城身边嘀咕:“营长,一朵花儿今天怎么没来?之前天天不拉啊!”

高城:“可能是昨晚睡晚了吧,别去打扰她。”

甘小宁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她昨晚睡晚了?”

高城:“我半夜起来查岗,看到她房间的灯一直亮着,猜的。”

甘小宁暧昧地笑了,高城:“你小子笑得这么暧昧,在想什么呢?”

甘小宁停下来耸耸肩:“我可什么都没想哦!”

“我踢死你!”高城返回身去踢甘小宁,甘小宁拔腿就跑。

 

一直到吃午饭前,一朵才起床。看到她露面,许多战士都上前询问。

 “一朵,你是不是不舒服啊?”

“病了可要告诉我们。”……

“没事没事,就是昨晚熬夜了,不好意思,补觉呢。”

高城:“还知道不好意思?不睡觉干什么呢?在部队就得按时作息,不然要这熄灯号起床号干什么?可别把地方上的坏毛病带到部队里来啊!”

一朵:“我要在这儿办一个漫画展!画的全是你和你的兵。”

高城:“就就就就为这熬夜?什么时候?”

一朵:“后天。”

高城:“这么快?你行吗?”

一朵:“我来这么久你当是玩啊!给我腾地儿就行。”

高城:“就在荣誉室吧。要不要人帮忙啊?”

一朵:“绝对不要,保密!”

高城:“小样儿,还保密。”

 

两天后,当战士们涌进荣誉室时,都被眼前的漫画乐坏了,两百多幅漫画人物,各具情趣,画的全是战士们日常的生活和训练,还把战士们讲的一些小故事都画了进去。大家兴致勃勃地找自己,一朵得意洋洋地到处凑热闹,义务讲解。而最让大家开心的是关于营长的专题,马小帅在捧腹大笑后,四处找高城:“营长呢?该让他来看看!”

甘小宁手一挥:“走,我们去把他请来。”几个战士跟着他出去了。

片刻功夫,高城被战士们簇拥进来。

高城:“没正形的家伙,这都是小孩子的玩艺儿,有啥好看的?幼稚!”

战士们可不管他说什么,直接就把他推到一个展板前,大家哗地散开,只一朵笑嘻嘻地站在那儿看着他。

高城:“不就几幅漫画么,值得弄这么大阵势?”

说话间,他看到那展板上写着几个大字:军营一枝花。正要出言讽刺,突然看到展板上形态各异的所有人物,或憨态可掬,或神气活现,或双枪齐发,或指手画脚,更为搞笑的是这些漫画人物的脸上全都画着一朵不同的花,就在上次那个补丁的位置,高城脸上疤痕的地方——这一枝花,正是高城!

高城:“不是……我说这……这画的什么啊?谁谁谁是一枝花啊!我一大老爷们儿……”

高城说着话,伸手就要去撕那画,一朵眼疾手快,一把抱住了他。

一朵:“不许撕!”

高城大为尴尬:“放放放手,快放手!”

战士们哄堂大笑。

一朵:“你不撕我就放手!”

高城:“不撕不撕,谁……说我要撕了?不撕,保证不撕。”

一朵放开她,得意地笑:“营长,你说像不像?像不像?”

高城:“哎呀,你就可着劲儿折腾我脸上这道疤吧!”

一朵:“那当然,我们画画的人,最要紧就是抓住人物特征。”

高城:“我的特征就是这道疤?没这疤我还没特征了?”

战士们齐声喊道:“你以为你有啊!”

高城愣了一下,片刻方道:“行,算你们狠,一朵啊,明天我就去整容,我看你还折腾什么!”

 

“报告营长!”值班战士跑进来。

“什么事?”

“A大队袁队长来访,正在接待室等您!”

高城眉头一皱低声:“这死老A,他来干什么?你们自己玩吧,我走了。”高城大步出了荣誉室,一朵好奇地问身边一个战士:“A大队是干什么的?”

战士:“特种部队,牛得很。上次跟你说的那个许三多,就在他们那儿。”

一朵赶紧跟了出去:“就是你们说的死老A?我也要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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