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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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女孩哀怜的眼神里,还是看到了“春残花落”,“荷锄归去”的恻隐。我以为,这是天性,向善的源泉,一旦打开,人生就不会苍白。
哀怜
撰文/颜光明
“我能摸一摸吗?”
小女孩跪在凳子上,望着书案的风信子怯怯地问,眼神有一丝哀怜,虽不会表示,但眼里已经有了同情。我好生奇怪这种本能的敏感。我说可以,叮嘱她,要轻轻的触碰。
小女孩伸出肉鼓鼓,粉敦敦的小手,小心翼翼地触碰开始枯萎,衰落,渐渐缩小的“生命体”。她以为有疼痛感,就像打针,过程紧张,神情凝重。我问,感觉怎样?抱以茫然,把回答储存在小小的脑袋里了。
这是再聪明的小孩也回答不出来的感觉。但她的好奇,足以满足对于未知的需求,尽管说不出来,但不等于无动于衷。
正月十五,从羊城买回来时,卖花姑娘说,这是粉色,不几日就会开花。带回家置于窗台,像一棵洋葱,叶瓣中的花苞也是绿的。我不识花,也不会养,一度心存能否开花之虑,仅当无心插柳。
不日,见有嫩芽冒出,有了信心。再过几日,树枝缀满花苞。一周之后,吐芯,花蕾露出,继而花开,一朵,二朵,三朵……
于是,有了观赏的闲心,用手机记录,从萌芽到绽放,再由盛至衰。心里清楚,一旦繁盛就意味着衰落的开始,早有心理准备。
风信子是我在候机时买的。卖花姑娘见我观花专注,建议买一枝尚未开花的花带回去才有意思。我听懂了,但迟疑,她说,此花好养。
我买了两枝。一枝是蓝色的,养在水中;一枝是红色的,养在土里。带回家时全然不知。养在水里的先开,蓝的滴翠,煞是动人;养在土里的后开,红的艳丽,美而不娇。证实卖花姑娘没有骗我。
这不经意间的观赏,前后近两月。后移至案前,有了近距离的伴随。
有人说,花信子是一种会说话的花,有独特的花语,如同物语那般,可生成出生命的寓意和象征。当然,我不会因其转瞬即逝而伤感,倒是为其灿烂一瞬而击掌。这就像对生命的衡量,未必是长短,而是价值。
不过,从小女孩哀怜的眼神里,还是看到了“春残花落”,“荷锄归去”的恻隐。我以为,这是天性,向善的源泉,一旦打开,人生就不会苍白。
2021.4.4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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