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白天我的夜
(2011-12-31 16:10: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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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原创散文 |
女儿总黏着我,吃饭得搂着,她时不时还要凑着吃一口,妻子吼她说,别闹,爸爸上班累一天了。她不情愿,眼睛闪闪地看我的表情,见我没有反对的意思,便会朝妻子露出得意的笑。妻子刚给我弄好洗脚水,她便端着自己小板凳,象模象样地围在盆边,吵着要同我一起泡脚。她恋着玩,不是湿了裤子就是弄得满地是水。妻子不高兴地吼她,她就撅起嘴向我告状:妈妈吵!我一边哄她一片窃笑,心想,被两个最亲的人爱着,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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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睡了以后,整个夜晚就属于我和妻子。
我们已经习惯了晚上不睡,我看电视,她在网上偷菜打理农场。然后,一起看一部电影频道国外的电影。遥控器总是被我霸占着,时间久了,她已经习惯了随我的趣味去欣赏电视节目,看到动情处会默默流泪,被我发现了还不好意思。更多的时候,开着电视我们并不看,任凭它在那里响着,好象关上就会少了什么东西。我们就靠在床头说话,话题很多很杂,过去的、未来的,也许是以前说过的,甚至连白天见到一个毫不相干的人,她也能说上好一阵子。正说着,她忽然想起今天忘了给我调蜂蜜水,于是,忙着去做,看着我喝下去,她便感到满足。更多的时候,她会问,想不想来些夜餐?面条水饺都有的。不知怎的,我身材挺好的,她却总希望能再胖些。我要说吃,她便高高兴兴地做好端来,在一边看着我吃,问味道怎么样?我要她也吃一口,她拒绝说,不行,都九十六斤了,肥怎么行?有时候,我们会为一句话说得不好闹不愉快,又不敢大声怕吵醒孩子,就生闷气,接着,我便会去另一间屋里睡,用不了多久,她便会悄悄地跑过来,坐在床边幽幽地对我说,你不在,我睡不着。唉!没法,女人永远也长不大。就这样,不到点我们的瞌睡虫不会来,早晨又想贪睡一会儿,几十岁的人了,仍要用闹铃起床,习惯了,改不了。
早上,我起床的时候,她己经把家里收拾了一遍,然后给我洗头发,我是油性皮肤,掉头发,她说每天洗一次要好得多。洗完头,她的眼睛便跟黏在我身上,嘴里不停地说着我的不是,什么刷牙太快刷不干净呀,衣服搭配得不好,不珍惜别人的劳动把刚拖的地给踩花了,鸡蛋为什么不吃?没完没了的,大清早的,也不怕人烦。
我天生是个急性子,年终,单位里事多,起得晚便手忙脚乱的。开车到单位,总会迟到十分钟,早想改的,却一直没能做到。进了办公室,我便成了一条游弋自如的鱼,浑身上下都带着荤腥味,完全不是自己了。
面对众多的人和事,我想到了一句话,叫做:“有什么话,说什么话。”这是胡适先生的名言。在这经济喧腾的后金融危机时期里,为了把失去的还原回来,作为商人,这种极端的提示,或笨办法,很能解决问题。做生意就是说话,就得学习阿庆嫂,坚守沙家浜。强颜欢笑也行,故作豪放也罢,只要能给企业带来利润就好。阿庆嫂不但会说话,还知道对什么人说什么话,除了说话,还要会演戏,如若一个穿着讲究正襟危坐,好像从来不放屁也从不上厕所似的,连跌跤也要讲究姿势的优雅。这样的人,演戏还行,却是做不得生意的。
除了说话,演戏,还得会应酬,什么洗澡,唱歌,打牌,下棋,这些都是与人交流的方式,其中,最主要的是要会喝酒。酒本是个好东西,但过量了就会失态。那些手握重权,城府深藏,把自己包得严严的,面部肌肉擅长阿谀,却丧失了大笑的功能,“成熟”得滴水不漏的人,只要把酒给喝到位,与你之间称兄道弟的,时不时来两句脏话,行了,保证你财源滚滚。
请人喝酒,自己有酒量不行,要会喝。酒场上从没人说自己能喝酒的,要学习《水浒传》里的王婆,为了从西门庆那里取得利润的最大化,她巧舌如簧,从潘金莲的有一点意思说起,一直说到十点事成,弄得西门庆魂牵梦萦,把王干娘叫得脆响。最后,王婆西门庆各取所需,称心如意,你好我好大家好,潘金莲也进入同一阵营,结成了连盟。
一个人带着面具,整天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能真实起来吗?说累,大家还能理解,要说烦,不想做了,别人会说你是钱多的烧得慌,这是多么荒谬的迷误啊。怎么办呢?我们这把年岁的男人,如一辆满装着事业和家庭的大车,正处于爬坡阶段,已经没有选择了,不进则退。
临近中午,妻子习惯性打电话问中午回不回家吃饭,接着女儿稀毛小坏便在电话里甜甜地叫着爸爸,稚嫩的声音,立刻把我的心弄得温润起来,我说:稀毛小坏,爸爸一会儿就回家。
是的,真想回家。
2010.1.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