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七贤对白居易的影响
(2017-09-20 07:44: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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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书.嵇康传》言:“所与神交者惟陈留阮籍、河内山涛,豫其流者河内向秀、沛国刘伶、籍兄子咸、琅邪王戎,遂为竹林之游,世所谓‘竹林七贤’也。”[1]1370《世说新语.任诞》亦言:“七人常集于竹林之下,肆意酣畅,故世谓‘竹林七贤’。”[2]竹林七贤作为魏晋一个文人群体,对后世影响颇大,白居易便是一个深受竹林七贤影响的人。
一、竹林七贤对白居易的影响
竹林七贤是魏晋人物,白居易是中唐作家,二者相距五六百年,尽管如此,竹林七贤依然对白居易产生多方面影响。
(一)循性的人生追求
追求是指渴望达到某种目的,通过生活实践,长时间的目标追逐。庄子追求绝对精神自由,庄子从齐物论出发,幻想出一个不受任何条件限制的绝对自由的精神境界,塑造出“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3]的理想人格。竹林七贤在人生实践中,也以追求精神自由为目标,不过改换成了循性而动。嵇康曰“老子庄周,吾之师也,亲居贱职;柳下惠东方朔,达人也,安乎卑位,吾岂敢短之哉。¼¼仰瞻数君,可谓能遂其志者也。故君子百行,殊途而同致,循性而动,各附所安,故有处朝廷而不出,入山林而不返之论。且延陵高子臧之风,长卿慕相如之节,志气所托,不可夺也。”[4]114-116在嵇康看来,“性”是人的本能,人应该动而循性,行动的依据和根本不是外在各种利益诱惑、声色刺激,而是源于人的“性”,且“性”为“志气所托,不可夺也。”因此,嵇康不为利诱,拒绝出仕,正是嵇康循性的表现。
嵇康身材魁梧、相貌堂堂,颇“有风仪”[1]1369,乃绝世美男,但嵇康却“土木形骸,不自藻饰” [1]1369, “人以为龙章凤姿,天质自然” [1]1369不是嵇康精心打扮的结果,而是他对待相貌循性的表现。嵇康“锻于大树之下,以自赡给”[1]1373钟会来访,嵇康明知钟会是司马家族心腹,前来打探消息,但嵇康依然“不为之礼,而锻不辍”[1]1373甚至以“何所闻而来?何所见而去?”[1]1373嘲讽钟会,最终导致钟会“言于文帝曰:‘ 嵇康,卧龙也,不可起。’”[1]1373陷害嵇康。嵇康对钟会的态度,实在是嵇康发自本能,出于自然,循性的结果。
向秀等人对《庄子》逍遥一意的解释,同样强调只要任其“性”,物大物小,都可逍遥:“夫大鹏直上九万,尺鷃之起榆枋,小大虽差,各任其性,苟当其分,逍遥一也。”[3]承认万物小大不同,各有定性,自任其性,便是逍遥。
在白居易看来,循性、任性是人生快乐的事情,循性、任性是白居易一生的追求:“兀兀寄形群动内,陶陶任性一生间。”[5](《琴茶》)“委形群动里,任性一生间。”(《登天宫阁》)
有时候,甚至更多的时候,白居易用“遂性”来表示任性、循性的意思,动物、植物,都以“遂性”为乐,而自己和动物、植物一样,也以“随性”为乐:“海水无风时,波涛安悠悠。鳞介无小大,遂性各沉浮。”(《题海屏风》)“洲香杜若抽心短,沙暖鸳鸯铺翅眠。动植飞沉皆遂性,皇泽如春无不被。”(《昆明湖》)“鸢饱凌风飞,犬暖向日眠。腹舒稳贴地,翅凝高摩天。上无罗弋忧,下无羁锁牵。见彼物遂性,我亦心适然。”(《犬鸢》)“新林绿阴成,众鸟欣相鸣。时我亦潇洒,适无累与病。鱼鸟人则殊,同归于遂性。”(《春日闲居》)
循性、任性、遂性是嵇康、向秀的人生追求,也是白居易的人生追求。
(二)饮酒弹琴的生活情趣
生活情趣是人类精神生活的一种追求,对生命之乐的一种感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情趣。良好的生活情趣可以放松紧张情绪,驱走身心疲惫,享受生活美好,陶冶高尚情操,甚至可以提升人格魅力。
阮籍“闻步兵厨营人善酿,有贮酒三百斛,乃求为步兵校尉” [1]1360(《阮籍传》)嵇康评价阮籍:“至性过人,与物无伤,唯饮酒过差耳”[4]118阮咸和宗人饮酒,不用杯觞斟酌,“以大盆盛酒,圜坐相向,大酌更饮。”[1]1362(《阮咸传》)阮咸因饮酒“武帝以咸耽酒浮虚,遂不用”[1]1362刘伶更是“天生刘伶,以酒为名”[1]1376(《刘伶传》)
阮籍、嵇康、阮咸精通音乐,阮籍、嵇康擅长弹琴,嵇康言:“余少好音声,長而玩之。以为物有盛衰,而此无变,滋味有厌,而此不倦。”[4]83嵇康认为音乐“可以导养神気,宣和情志,处穷独而不闷者,莫近于音声也。”[4]83并且断定“众器之中,琴徳最优。”[4]84向秀亦言嵇康“于丝竹特妙” [6]71(《思旧赋》)阮籍有“夜中不能寐,起坐弹鸣琴。” [7](《咏怀》之一)的诗句。阮咸也“妙解音律” [1]1363
弹琴可以悦耳,饮酒可以开心,对竹林七贤来说,饮酒弹琴是其名士风流的重要组成部分,是装饰生活、享受生活的方式,是调情娱性的渠道,故而嵇康说“今但愿守陋巷,教养子孙,时与亲旧叙阔,陈说平生,浊酒一杯,弹琴一曲,志愿毕亦。”[4]126-127竹林七贤饮酒弹琴的生活情趣,对白居易很有影响。
白居易在《北窗三友》中,把酒、琴当成自己的朋友,“欣然得三友,三友者为谁。琴罢辄举酒,酒罢辄吟诗。三友递相引,循环无已时。”并指出弹琴和饮酒的作用,“一弹惬中心,一咏畅四肢。犹恐中有间,以酒弥缝之。”明言自己好酒是向刘伶学习的,“岂独吾拙好,古人多若斯。嗜诗有渊明,嗜琴有启期。嗜酒有伯伦,三人皆吾师。”用“三友游甚熟,无日不相随,左掷白玉卮,右拂黄金徽。兴酣不叠纸,走笔操狂词”的诗句,把白居易饮酒、弹琴、赋诗如影随形、日日相伴,高雅而又洒脱的文人生活情趣,渲染得淋漓尽致。
“一生耽酒客,五度弃官人。异世陶元亮,前生刘伯伦。卧将琴作枕,行以锸随身。¼¼但得杯中渌,从生甑上尘。烦君问生计,忧醒不忧贫。”(《醉中得上都亲友书以予停俸多时忧问贫乏偶乘酒兴咏而报之》)白居易要学习刘伶“乘鹿车,携一壶酒,使人荷锸而随之,谓曰:‘死便埋我’”[1]1376的“挈榼提壶,惟酒是务” [1]1376的风尚。
白居易在《醉吟先生传》中,把自己的琴酒生活情趣写的更明确:“醉吟先生者,¼¼性嗜酒,耽琴、淫诗。凡酒徒、琴侣、诗客,多与之游。¼¼人家有美酒鸣琴者,靡不过。¼自居守洛川泊布衣家,以宴游召者亦时时往。每良辰美景或雪朝月夕,好事者相遇,必为之先拂酒暑,次开诗筐,诗酒既酣,乃自援琴,操宫声,弄《秋思》一遍。¼¼往往乘兴,屦及邻,杖于乡,骑游都邑,肩舁适野。舁中置一琴一枕,陶、谢诗数卷,舁竿左右,悬双酒壶,寻水望山,率情便去,抱琴引酌,兴尽而返。¼¼因自吟《咏怀诗》云:“抱琴荣启乐,纵酒刘伶达。放眼看青山,任头生白发。”
白居易的饮酒弹琴的生活情趣,在竹林七贤中,受刘伶影响最为显著,阮籍和嵇康影响也不小,白居易坦言:“矧予东山人,自惟朴且疏。弹琴复有酒,且慕嵇阮徒。
(三)慵懒萧散的生活状态
魏晋名士,多冷落世事、慵懒萧散,竹林七贤中最慵懒的莫过于嵇康,嵇康言己“性复疏懒,筋驽肉缓,头面常一月十五日不洗,不大闷痒,不能沐也。每常小便而忍不起,令胞中略转乃起耳。又纵逸来久,情意傲散,简与礼相背,懒与慢相成。”[4]117又言“性复多虱,把搔无已” [4] 120、“素不便书,又不喜作书。”[4] 120、 “卧喜晚起” [4]119等等。在嵇康之前,没有哪一个文人把懒展示的如此龌龊不堪、淋漓尽致,嵇康的懒在读者心里留下深刻印象,也深深影响了白居易。白居易常在诗中展示自己的“懒”:“不多饮酒懒吟诗(《杭州回舫》)“相思懒相访”(《酬梦得暮秋晴夜对月相忆》)“不拟人间更求事,些些疏懒亦何妨。”(《南龙兴寺残雪》)
白居易除了直接言懒,还写其他懒的具体行为,写白天睡懒觉,“怕寒放懒不肯动,日高眠足方频伸。”(《雪中晏起偶咏所怀兼呈张常侍》)“怕寒放懒日高卧”(《日高卧》)白居易还在《适意二首》、《晏起》中写晚起。几杯酒下肚后,懒洋洋晒太阳、吃饱饭后无所事事,摩挲肚子等等,也成了白居易诗歌中常出现的内容。因此毛妍君说:“在中国文学史上,白居易是第一个大力书写自己的慵懒、标榜自己好闲、张扬自己昼寝的文人。”[8]白居易懒的起因、目的、结果和嵇康不完全相同,但白居易懒受嵇康影响确是无可置疑的。白居易常称道嵇康的慵懒,“张翰一杯酣,嵇康终日懒。尘中足忧累,云外多疏散。”(《和皇甫郎中秋晓同登天宫阁言怀六韵》)也把自己的慵懒比作嵇康的慵懒,“已收身向园林下,犹寄名于禄仕间。不锻嵇康弥懒静,无金疏傅更贫闲。”(《洛下闲居寄山南令狐相公》)并且认为自己的慵懒与嵇康的慵懒一样“罢免有余俸,休闲有弊庐。慵于嵇叔夜,渴似马相如。”(《酬令狐留守尚书见赠十韵》)白居易有时认为,自己在慵懒的方面,甚至超越了嵇康:“有官慵不选,有田慵不农。屋穿慵不葺,衣裂慵不缝。有酒慵不酌,无异尊常空。有琴慵不弹,亦与无弦同。家人告饭尽,欲炊慵不舂。亲朋寄书至,欲读慵开封。尝闻嵇叔夜,一生在慵中。弹琴复锻铁,比我未为慵。”(《咏慵》)
(四)刘伶《酒德颂》与嵇康《与山巨源绝交书》
刘伶虽然不以文章知名,但《酒德颂》却传诵千古,“伶虽陶兀昏放,而机应不差。未尝厝意文翰,惟著《酒德颂》一篇。”[1]1376颂是古代文体,以颂扬为目的。该文对白居易影响很大,白居易说“晋建威将军刘伯伦嗜酒,有《酒德颂》传于世。唐太子宾客白乐天亦嗜酒,作《酒功赞》以继之。”(《酒功赞并序》)明言,白居易作《酒功赞》是受刘伶《酒德颂》的影响。刘伶在《酒德颂》中写大人先生,藐视权贵,忘怀生死、放浪形骸,唯酒是务。白居易《酒功赞》在赞扬酒的作用后,写到:“吾尝终日不食,终夜不寝。以思无益,不如且饮。”文章描写对象、命题方式,流露的感情如出一辙。
嵇康“康善谈理,又能属文”[1]1374《与山巨源绝交书》是嵇康散文名篇。
元和年间,白居易在长安任翰林学士,收到马逢所赠诗歌,白居易和诗一首,予以回赠,在诗中,白居易欲推荐马逢代己为翰林学士,开玩笑言,希望马逢不要像嵇康对待山涛的推荐那样,作《与山巨源绝交书》予以回绝。“苑花似雪同随辇,宫月如眉伴直庐。浅薄求贤思自代,嵇康莫寄绝交书。”(《答马侍御见赠》)
二、竹林七贤影响白居易探因
竹林七贤对白居易有深远影响,原因是多方面的。有时代背景的原因,也是竹林七贤自身影响力发展的必然结果,还和白居易自主选择有关。
(一)竹林七贤与白居易都处于儒家思想衰落、个体意识觉醒的时代
“魏晋南北朝时期,由于时局纷乱,人们的思想也形如浮云,汉代经学的神学化,谶纬之学的弊端导致儒家经学的没落,从而诞生富有活力的玄学。加之佛学的传入、道教的兴起,惟儒学独尊的地位被打破。¼¼魏晋南北朝是‘人的觉醒’的时代,传统的信仰、功利、学问、地位受到怀疑和批判,人们尤为重视个体存在的意义、价值和目的。”[9]55-56这样的时代氛围,让竹林七贤个性张扬,自我凸显,阮籍“傲然独得,任性不羁”[1]1359嵇康“言论放荡,非毁典谟”[1]1373、刘伶“放情肆志”[1]1375、王戎“不拘礼制” [1]1233(《王戎传》)。
白居易生活的中唐时期“佛教更得到了空前地发展,并被广大普通民众所接受。同时道教亦有重大发展,具有了足以和佛教抗衡的宗教理论。相比之下,儒学则有些停滞不前。”[9]55因此,中唐韩愈积极倡导以复兴儒学为目的古文运动。
“儒家历来提倡,在个体利益与群体利益发生冲突时,应毫不犹豫地牺牲自己以保全群体。”[10]35因此“在中国传统伦理文化的熏陶下,国民养就了群体意识而缺乏个体意识。”[10]35白居易一生,特别是江州之贬后,在中唐儒释道三教并行的大背景下,白居易身上的群体意识淡薄,而个体意识越来越浓厚、强烈。白居易对道教和佛教日渐亲密,自言“外以儒行修其身,中以释教治其心。”(《醉吟先生墓志铭传》)“外身宗老氏,齐物学蒙庄。”(《渭村退居寄礼部崔侍郎翰林钱舍人诗一百韵》)
正因为竹林七贤和白居易生活在一个颇为类似的社会氛围里,所以竹林七贤很容易给白居易带来影响。
(二)竹林七贤是一个声名卓著、极具影响力的文人群体
竹林七贤中,阮籍“作《咏怀诗》八十余篇,为世所重” [1]1361向秀《思旧赋》虽篇幅短小,但情景交融、寄意遥深,是中国赋文学史上的名篇。
阮咸“善弹琵琶” [1]1363
向秀“雅好老庄之学,……秀乃为之隐解,发明奇趣,振起玄风,读之者超然心悟,莫不自足一时也。”[1]1374(《向秀传》)
嵇康龙章凤姿、长相俊美,能谱曲、会弹琴、懂养生、工草书,善诗文,故向秀称其“博综技艺” [6]71竹林七贤生前就凭其诗歌文章、技艺才能、人品相貌、人格魅力等为世所重。竹林七贤之名“东晋被盛称”[11]唐代,竹林七贤成为诗人笔下一个重要的文学意象:
绛节出崆峒,霓衣发光彩。古者有七贤,六个今何在。[12]4787(黄山隐《向竹吟》)
展画趋三圣,开屏笑七贤。贮怀青杏小,垂额绿荷圆。[12]4471(路德延《小儿诗》)
朝佩皆垂地,仙衣尽带风。七贤宁占竹,三品且饶松。[12]3356(李商隐《垂柳》)
三贤异七贤,青眼慕青莲。乞饭从香积,裁衣学水田。[12]699(王维《过卢四员外宅看饭僧共题七韵》)
常慕晋高士,放心日沈冥。湛然对一壶,土木为我形。下马访陈迹,披榛诣荒庭。相看两不言,犹谓醉未醒。长啸或可拟,幽琴难再听。同心不共世,空见藓门青。[12] 1880(朱湾《七贤庙》)
竹林七贤是后世文人心里的一个榜样,从竹林七贤身上汲取经验教训是后世文人自觉的行为,流风所及,白居易也未能例外。
(三)竹林七贤影响白居易,也是白居易自我选择的结果
白居易作为中唐知名诗人,对前代文化广采博取,屈原、贾谊,竹林诸贤,都深深影响了白居易。白居易要么肯定其文学创作、要么学习其生活态度,要么嘲笑其处世方式,要么同情其不幸命运。有的文人,白居易主要学习其经验,有的文人,白居易主要吸取其教训。拿屈原来说,白居易常把他和竹林七贤中的刘伶相比,显示对二人的认识,表达白居易的取舍:“楚王疑忠臣,江南放屈平。晋朝轻高士,林下弃刘伶。一人常独醉,一人常独醒。醒者多苦志,醉者多欢情。欢情信独善,苦志竟何成。兀傲瓮间卧,憔悴泽畔行。彼忧而此乐,道理甚分明。愿君且饮酒,勿思身后名。”(《效陶潜体十六首》之十三)在白居易看来,刘伶和屈原都遇到了挫折,二人的政治抱负和人生理想都不能实现,但是,二人所采取的处世方式明显有别:屈原独醒、刘伶独醉。这样的处世方式对当事人屈原和刘伶来说,所得不同:屈原多苦志,而刘伶多欢情。白居易表达:今后如己遇到和屈原、刘伶同样的情况,自己会学习刘伶。
“独醒从古笑灵均,长醉如今学伯伦。……能销忙事成闲事,转得忧人作乐人。应是世间贤圣物,与君还往拟终身。”(《.咏家酝十韵》)文宗大和三年(829),白居易五十八岁,再一次把屈原与刘伶相提并论,并进一步明确表示,自己要学习刘伶,终生与酒相伴。
在白居易看来,屈原痴心国事、自沉汨罗,不仅不值得学习,足以让人嘲讽:“自从委顺任浮沈,渐觉年多功用深。……长笑灵均不知命,江蓠丛畔苦悲吟。”(《咏怀》)可以看出,屈原、刘伶对白居易的影响,都是白居易自我选择的结果。内因是事物发展的根本原因,外因是事物发展的必要条件,白居易有自己的人生理想与为处世原则,想从前代文人哪里寻找自己行动的依据,因此,主动选择竹林七贤作为影响的对象,就不足为奇。
竹林七贤对白居易的影响,是有限的,白居易学习竹林七贤有利于自己发展的内容,而避免重蹈竹林七贤中嵇康等被伤害的覆辙。学习阮籍嗜酒放旷,但不学习阮籍以喝酒、醉酒的方式对抗现政权;学习嵇康循性的生活追求、懒散的生活状态,但不学习嵇康言辞激烈,公然表示与现政权不和作的政治态度。白居易言:“阮籍谋身拙,嵇康向事慵。”(《秋宅》)“尝闻嵇吕辈,尤悔生疏顽”(《晚归香山因咏所怀》)白居易看到了竹林七贤中阮籍、嵇康等人的不足,这些不足,白居易是不会学习的!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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