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母亲（四）

    不过据我所知，老爸把老妈追到手好像没向老爸说得那么简单。老爸在他的那个封建地主家庭是长子长孙，他曾经不无得意地对我说：他有好些叔叔辈儿的长辈都坐不了正席，他能坐，因为他的姥姥对他宠爱有加。后来，我也从老爸从小带出来参加革命的他的三弟（我的三叔）那里亲口证实了这段历史。我怀疑老爸小时候一定是个甩手大爷的干活，他还记得那时家里还有良田几千亩呢，我曾经在2001年重回过固始县，在寻访的过程中，还有老乡指指点点地对我们说，这边原来是你们家的地，那边原来也是你们家的地。不过老爸能冲破封建地主家庭投奔解放区的勇气，我还是深深地敬佩和敬仰的。

    其实老爸和老妈早在1958年就认识了，不过别误会，那时可是工作关系。但老妈的善良和能干给老爸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所以，当老爸遇家庭突变麻了爪儿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那个能干的“小任子”（老妈的小名）。于是他就四处打听老妈的确切行踪，结果得到的消息基本都是：小任子早就进城参加革命去啦，大致工作的方向是去了东郊的棉纺织厂，具体是第几厂没人能搞清楚。据我所知：东郊的国营棉纺织厂有三个，光女工就有近万人之多。老爸仗着自己是《北京日报》记者的身份和嗅觉，翻遍这三个棉纺织厂的花名册，终于在国棉一厂织布车间把陪伴他后半生的“小任子”给找到了。后来老爸就开始一个劲儿狂追，那时最稀缺的手表，糖果统统往老妈那里送，老妈经常上夜班，老爸的身影也时常出现在车间的楼道里。老爸很坦率地交代了他的四个儿子的情况，老妈经慎重考虑决定接受老爸这份感情，老爸为了减轻老妈的负担曾和老妈商量：将我的三哥送到吴妈的三姐那里去（上海）寄养，老妈拒绝了，她对老爸说：一只羊也是养，一群羊也是栓。这才保住了我们五兄弟至今都在北京生活的局面，我们还生活在一个大家庭当中，三哥后来也非常感激老妈让他避免了背井离乡的决定。

前排中间的是我，那时不到十岁，戴红领巾的是四哥，后排穿工作服的是三哥，那两位女生是三叔的女儿

                       扎西德勒

                                     洛桑丹曲    北京

                                                 2010-01-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