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伦理学教授是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儿。上第一节课时，课堂里乱哄哄一片，他摘下眼镜，等着我们安静下来，一分钟后，总算安静下来了，教授说：“我们从最深奥的问题开始，告诉我，良心是说什么？”

    我就坐在他面前，很“荣幸”地被挑中回答这个最深奥的问题。

   “我只知道它是一种妨碍我们幸福的东西。”我恶作剧地说。

   “你幸福吗？”

   “我觉得我挺幸福。”

   “我很高兴终于找到了一个敢于承认自己没有良心的人，满分。”教授说。

    又是哄堂大笑。

    教授严肃地说：“我探讨这个问题已经几十年了，我的结论是：上帝把人造的十全十美，唯独在我们心中留下一个空缺，许多人一生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心上少了一件东西，只有少数人意识到了。他们为自己的不完善而焦虑，以致拷问它，鞭打它。渐渐地，良心有了形体。良心是世上最奇妙的东西，因为你知道你没有，你才想有。它也是唯一一种人类从虚无中创造的存在。良心不会让我们幸福，是因为我们来到尘世不是为了幸福，而是为了创造自己、完善自己。小同学，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不喜欢被提问……”

   “完全正确，恐惧、焦虑和痛苦正是通向良心的道路。”教授戴上眼镜说。

 

 

                                                       古城弥勒佛：摘自《读者》2008年第5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