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夜晚

 

又是夜晚，我坐在窗前

我不知道这个夜晚与之前的有什么不同。

坐在这伟岸的寂静中，我自知

我心焦如火，有一腔语言无处发泄

那就说给它听吧，它有盛大的包容

 

其实，我比它更加虚无，有时

更像是一团漆黑，一片阴影

但当万家灯火亮起，光芒泼到我脸上

我才感觉我浑身发烫，心中仍有一团不灭之火

 

这个夜晚，毕竟是属于自我的时间

在这夜色中，我麻木的皮肉也变得冷暖自知

仿佛蜕了死皮，长出了崭新的肉体

在独立的卧室，我感到自己还是如赤子一般

 

它给过我多少安慰，但它依旧苍茫

它只是我们想象中的事物，但有时比我们更具体。

一些希望与绝望被它消融、掩盖

只有内部仍摇晃着如露珠般的光亮。

 

 

◎ 小小的自我

 

我扔掉拐杖，并且推开你

不可否认，我有一点小小的自大；一粒小小的

光芒从我脑后升起，让我为之奋斗终生；

瞧，我还有一点小小的自嘲。

 

电视在我的身后大放异彩

我坐在它面前，有一种小小的倦意；

一只小小的马达在启动，两只小小的车轮

像是一对小心翼翼的恋人。

 

走到窗前，小小的天空微微泛白

像是一条鱼逐次亮起的胸膛。

莫名中我有了一点小小的自信。把黑夜

当成满腹的干草；我的手里攥着一把火焰。

 

最后，还需要一次小小的胜利

尽管它是虚无的，它并不可能真正存在

但它并不是一次文字游戏，它有一点

小小的残酷意味；对于小小的我而言。

 

 

◎ 伪抒情

 

我躺在床上，倦意丛生

窗外便是花花的世界

那些高贵的建筑，那些骄傲的人群

让我想起：这是一个正在失忆的城邦。

我像初生的婴孩般本能地欢欣，肥胖自得

直到太阳西沉，天空没收了

最后一丝光亮。世界就成为了一件容器

 

而现在我倦了，不过这也是暂时的

我还有那么多愿望没有实现。

我是蟋蟀之王，我是蛐蛐之王

我是蝴蝶之王，我是马蜂之王

世界是一个容器，我像是一碗酒

被静静地装在其中

 

我也是喝它的人，像一个世俗的酒鬼那样

我伪醉，伪潇洒，伪叹息

但我同时也是一个

世俗的期望者：

冬天来了

春天就不会远了。

 

 

◎ 最正确的方法

 

面对一种辽阔，我往往感到内心的虚弱

仿佛我在它的前面被取消了意义。

 

我想怀抱一只碗，或一只钵

我想接住正在飘落的燃烧的鹅毛

 

有时我握笔的手突然想握住刀

想要在这夜色中杀出一条血路

 

但我自知无法突围，正如我

无法背叛亲情和所有的爱

 

我不能因为这世间的恶而放弃爱

那样做不是比恶更加不堪？

 

但也不要指望我会以德报怨

正如圣人所曰：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我只想用最正确的方法解决一切。

 

 

◎ 青春永在

——赠阿斐

 

我的理想没有远去，我幸福

我的青春没有远去，我满足

我的意气尚在胸中，我快活

我怕这一切走远，我怕行尸走肉的生活

 

唉，杞人忧天者，你和我；

走在繁华的大街上，突然迷失方向者

你和我；在这之前，在这以后

你我的心都将如同放学的小学校园般纷乱。

 

为何要拉上你？我的朋友。

你在我的命中出现，像是一杯茶

像是一双大号的运动鞋。

系好鞋带，你就冲吧——

 

我们都是不可挽回的飞箭

但是没有目的，有的只是自由。

纵使多年以后花园变成墓地，我们

已成强弩之末，我们也要像超人一样写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