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天鹅之旅

“如今那自由的世界，如此的清澈高远……”——许巍

我是一只黑天鹅，我们约定

在这里相见。现在

我还没有看到你，我一直

盘旋在这城市的上空。

我夹在天空与城市中间

往上，是淹死过多少飞鸟的清澈天空

往下，是分贝、高楼、高速路

像是亚历山大大帝也无法斩断的纠结

我低空飞行，抒情的时代

已经过去，现在，飞机要比

天鹅更先进。我是野蛮的动物

在天空，我的美丽不值一提

而城市，这先进的铁鸟

从远看，是一片裸露的大地

像是地球正在发烧的额头。

我多次想降落，在这里

我会成为最美丽的动物，但是

我不能这么做，因为我在等着谁

我的白天鹅，装载着盛大的幸福。

我们的爱情不需要什么证件

我们飞越高山云海、前世今生

让它们作为我们的见证。

可是你还没有来，我的白天鹅

在稀薄的空气里，我一个人飞

如果哪一天，匆忙的行路人

无意中拾到一片黑色的羽毛

希望你能停下来，抬头看看天空

希望你能相信，那世人所不能

或不屑于相信的纯洁与爱。

你就会相信，其实你就是

那只失落在人群中的白天鹅。

◎ 一团陌生

在这熟悉的城市

住了多少年了

却仍感到与它的遥远距离

路上的地砖、施工的楼房

这一切仿佛是一团陌生的结构

仿佛是一颗心与另一颗心

可以有多近，可以有多远？

我抚摩公园等待的长椅，像是

抚摩早已迟钝的刀锋，那上面

涂满了黄昏油腻的光泽。

我从未真正进入过它

像一颗子弹，打进墙壁

才发现里面还隔着一层铁板……

雨倾斜着下，我锈死在里面

蚂蚁爬遍我的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