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学游泳并不容易,因为在水中,我们必须闭气。把水吸进肺里,哪怕只是少量,都是件危险而痛苦的事情,呛过水的朋友一定深有体会。每年都有很多人不幸溺水身亡,因为我们无法在水中呼吸。
当看到鱼儿在水中自在浮沉,我们常会忘记它们与陆地动物一样是靠氧气生存的,如若水中没有氧气,鱼儿同样会窒息而死。对鱼类而言,呼吸并不像看上去那么轻松,因为氧气在水中的溶解度相当小,在20℃,一个标准大气压条件下,1升水只能溶解约9毫克氧气,这大概只有1升空气中氧气含量的1/35。因此,鱼必须让尽可能多的水通过它们的呼吸器官—鳃。大多数的硬骨鱼的做法是不停地吞水,而没有硬鳃盖的软骨鱼,诸如各种鲨鱼,则要不停地游动。
为了尽可能吸收水中的氧气,鱼鳃中的血流方向与水流方向相反,这就构成了一个逆流倍增(counter current
multiplier)体系。逆流倍增是一个物理概念,指两个并列的管道里流动着方向相反的流体,如果彼此存在温度或浓度差,且管道具有通透性或导热性,那么这就构成了一个高效的交换体系。北方很多家庭安装的暖气换热器就是应用这一体系的典范。利用逆流倍增,鱼类普遍可以吸收水中85%的氧,而如果鳃中的血流方向同水流方向相同,只能摄取不到17%的氧。
水中溶解的氧不但量少,且对温度和压力变化十分敏感。温度升高时,水中溶解氧气的能力便迅速下降。同样在一个标准大气压下,0℃的一升水可溶解14.6毫克氧气,而到了35℃,同样一升水仅能溶解氧气6.9毫克。因此,在闷热的夏季,我们常可以看见窒息的鱼儿浮头,努力从空气中多摄取一些氧气。
如此说来,在全球变暖的大背景下,鱼儿的日子并不好过。今年5月2日发表在美国《科学》杂志上的一篇文章就讲述了一个这样的故事—德国和美国的海洋学家通过长年监测发现,许多热带海域的溶氧量,最近50年来下降了15%之多,从而形成了大面积的“开放海域低氧区”(open-ocean
oxygen-minimum zones, OMZs),这些地方正在逐渐成为能淹死鱼的水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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