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下，低绿的记忆

               秦晓晓\文

冬还在，本该寒林栖鸦，冷凝山塘，却盎然比春，暖阳突然。

与雪青并肩，在平平仄仄里，稀疏野草和软黄泥糅合的乡路，掠过前良和黄青悠然垂钓的两池潭，我们只管前行。很短的一圈囊括了很零星的景致，喑哑地想：这些原始森林暂时是幸运的，至少还没有淹没在铁面无私的推土机之中。侧目，青春岁月里，梦着文学，爱着文学，也很文学的雪青，依旧大家闺秀的落落大方，任了春夏秋冬，还是率真依然。尤其可贵，很懂而叹美着一颗稚嫩还是，文学“青年”还是的晓晓。原始的气息，都还完好，回避了岁月风霜的剥蚀，亦如眼帘巍然的小山小景。

与成香再并肩时，日头慵慵懒懒，潦草地爬出一份纯真来，融合着我们手之舞之的还纯真。择另一条农家水泥道，两双靴子敲出明朗的山村节奏。快人快语的友阿集团副老总的她，浑身阳光明媚，喜气欢欣，睿智的眸子光芒四射。说一段欢乐的旅游，感悟人生一段；道一个我遗忘的昨日，滋味俱全。头头是道的生活愿景，能点燃失望里的希望。风风火火的情，掏心掏肺的好。说到我老妈，她很是款款情谊，深深记得，你妈妈最好了呢！晓晓呢，只感动，只开成枝头乖孩子的那一朵。原来，真的情不会在庞大的商界中泯灭，也不会在过往的日子留给风吹落。

很农家的歌厅，很有放松的心性。白色帆布套的坐凳，学生时代的干净。木的楼板，恰到好的清脆，有儿时的回忆。小巧精致的名牌大学生美媛，总是低低谦逊“五音不全”，一首《青藏高原》，竟然高得到了云端的极处，比晓晓的女高音还要高之势。感动的是，她竟然还记得我的父亲，那高大颀长，那任教时的行色匆匆。对我父亲，她表达着无比崇敬，我表示着无限感激。可她却不知道我父亲已经故去十几年之久了……

喜喜活跃如童，整场唯有她在流行歌曲中尽兴，把持得精准而感情。窃窃私语说晓晓寻找男友之事，如当年做班长的负责，亦如雪青真情而真切，“名师”指点。懂，非常懂。可，心比天高，怎样才低到恰好呢？！她们真不懂的是，经年里，晓晓特立独行更浓郁的特质，不觅知音誓死不嫁的信念……

与问候着我老妈的徳良兄、辉哥，还有海强、文静的丹青丽萍交流，甚是开心而感情，他们还是往日的善，还是喜欢憨憨而脆生生地笑。数理化全是好的邓丽竟然不认识我了，也许正如美媛称当年，记忆最深刻“白白圆圆的脸、披肩发”的晓晓真“长大”了。没有悲哀，只是感觉随风茵茵绿的小草，终要枯了去。

老总级的赞哥特有能耐，振臂一呼，老同学四面八方，又是农家餐，又是环保肉和素菜满载。再见班上唯一一个级别最高的省领导前良后，又让班上唯一一个才学满满的医学博导德荣教授，亲驾车绕大圈送归寒舍，感动而过意不去。

 不刻意，在瘦风中，故作雅士，填半阕古风七律五言，自如天真，随性如昨。水间往事，翻去泛黄的一页，不去再心心念念老同学还记得还提起的，走向天国，特别善良心慈的父亲，还有我才情俊逸早早走的弟弟。一想，清风常常会在夜色里砸伤我的心。我再坚强的老妈，自然也会柔肠百结，老泪如注。

  “快宇宙之清宽，怅百年之逼仄”（宋范成大《望海亭赋》）。我经年别后的老同学啊！ 我父亲的老学生，我弟弟的老学兄学姐。    

    一个声音在所有声音之外，如歌的欢与乐，悲与愁；一个晓晓我在所有你们之外，亦真亦幻，忽乐忽忧。

    太阳下，低绿的记忆，绵长。从浓烈而寡淡的春，灼热而寒霜的夏，沉稳而燃烧的秋，凉薄而暖烘的冬，走来走去，走去走来。

转过身，谁是悄然的泪人？!扬起脸，谁还是欢欢粲然的童?!　

                                                2013.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