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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城》中的精彩句子和片断(第六章至第九章)
(2008-11-16 15:12:06)
- 高校长肥而结实的脸像没发酵的黄面粉馒头,“馋嘴的时间”咬也咬不动他,一条牙齿印或皱纹都没有。
- 假使一个犯校规的女学生长得很漂亮,高校长只要她向自己求情认错,也许会不尽本于教育精神地从宽处分。这证明这位科学家还不老。
- 外国科学进步,中国科学家进爵。
- 鼻子短而阔,仿佛原有笔直下来的趋势,给人迎鼻孔打了一拳,阻止前进,这鼻子后退不迭,向两傍横溢。
- 机密得好像四壁全挂着偷听的耳朵。
- 老实人吃的亏,骗子被揭破的耻辱,这两种相反的痛苦,自己居然一箭双雕地兼备了。
- 跟韩学愈谈话访佛看慢动电影(Slow-motionpicture),你想不到
简捷的一句话需要那么多的筹备,动员那么复杂的身体机构。
- 时间都给他的话胶着,只好拖泥带水地慢走。
- 韩学愈容颜灰暗,在阴天可以与周围的天色和融无间,隐身不见,是头等保护色。
- 一片无话可说的空白时间,像白漫漫一片水,直向开足马达的汽车迎上来,望着发急而又无
处躲避。
- 苦事是改造句卷子,好比洗脏衣服,一批洗干净了,下一批还是那样脏。
- 我们在社会上一切说话全像戏院子的入场券,一边印着“过期作废”,可是那一边并不注明什么日期,随我们的便可以提早或延迟。
- 他先出宿舍到厕所去。宿舍楼上楼下都睡得静悄悄的,脚步就像践踏在这些睡人的梦上,钉铁跟的皮鞋太重,会踏碎几个脆薄的梦。
- 那张呈文,牢牢地贴在他意识里,像张粘苍蝇的胶纸。
- 批分数该雪中送炭,切不可锦上添花。
- 他两道浓黑的眉毛,偏根根可以跟寿星的眉毛竟赛,仿佛他最初刮脸时不小心,把眉毛和胡子一股脑儿全剃下来了,慌忙安上去,胡子跟眉毛换了位置;嘴上的是眉毛,根本不会长,额上的是胡子,所以欣欣向荣。
- 在家养病反把这病养家了,不肯离开她,所以她终年娇弱得很,愈使她的半老丈夫由怜而怕。
- 做媒和做母亲是女人的两个基本欲望,汪太太本来闲得发闷,受了委托,仿佛失业的人找到职业。
- 这次兵灾当然使许多有钱、有房子的人流落做穷光蛋,同时也让不知多少穷光蛋有机会追溯自己为过去的富翁。日本人烧了许多空中楼阁的房子,占领了许多乌托邦的产业,破坏了许多单相思的
姻缘。
- 譬如陆子潇就常常流露出来,战前有两三个女人抢着嫁他,“现在当然谈不到了!”李梅亭在上海闸北,忽然补筑一所洋房,如今呢?可惜得很!该死的日本人放火烧了,损失简直没法估计。方鸿渐也把沦陷的故乡里那所老宅放大了好几倍,妙在房子扩充而并不会侵略邻舍的地。赵辛楣住在租界里,不能变房子的戏法,自信一表人才,不必惆怅从前有多少女人看中他,只说假如战争不发生,交涉使公署不撤退,他的官还可以做下去——不,做上去。
- 范小姐发现心里有秘密,跟喉咙里有咳嗽一样的痒得难熬。要人知道自己有个秘密,而
不让人知道是个什么秘密,等他们问,要他们猜,这是人性的虚荣。
- 范小姐今天赴宴擦的颜色,就跟美洲印第安人上战场擦的颜色同样胜利地红。
- 范小姐像画了个无形的圈子,把自己跟辛楣围在里面,谈话密切得泼水不入。
- 惊骇像牙医生用的口撑,教她张着嘴,好一会上下腭合不拢来。
- 辛楣像要窒息的人,突然冲出了煤气的笼罩,吸口新鲜空气,横插进这句话。
- 范小姐只是笑,身子像一条饧糖粘在椅子里。
- 刮得光滑的黄脸发亮像擦过油的黄皮鞋。
- 女人涂脂抹粉的脸,经不起酒饭蒸出来的汗汽,和咬嚼运动的震掀,不免像黄梅时节的墙壁。
- 孙小姐和陆子潇通信这一件事,在鸿渐心里,仿佛在复壁里咬东西的老鼠,扰乱了一晚上,赶也赶不出去。
- 鸿渐见了她面,心里的怨气像宿雾见了朝阳,消散净尽。
- 一句话的意义,在听者心里,常像一只陌生的猫到屋里来,声息全无,过一会儿“喵”一叫,你
才发觉它的存在。
- 心里一阵嫉妒,像火上烤的栗子,热极要迸破了壳。
- 脸爆炸似的发红,又像一星火落在一盆汽油面上。
- 人家就要造谣言,正如两根树枝相接近,蜘蛛就要挂网。
- 楼梯上一阵女人笑声,一片片脆得像养花的玻璃房子塌了,把鸿渐的反省打断。
- 这种抱行政野心的人最靠不住,捧他上了台,自己未必有多大好处;仿佛洋车夫辛辛苦苦把坐车人拉到了饭店,依然拖着空车子吃西风,别想跟他进去吃。
- 讲师比通房丫头,教授比夫人,副教授呢,等于如夫人.
- 脸上堆的尊严厚得可以刀刮.
- 陆子潇的外国文虽然跟重伤风人的鼻子一样不通,封面上的Communism这几个字是认识的,触目惊心。
- 韩学愈得到鸿渐停聘的消息,拉了白俄太太在家里跳跃得像青蛙和虼蚤,从此他的隐事不会被个中人揭破了。
- 他的笑容和客气仿佛劣手仿造的古董,破绽百出,一望而知是假的。
- 因为这事并未公开,他们的同情也只好加上封套包裹,遮遮掩掩地奉送。
- 他们精神和说话里包含的惋惜,总像圣诞老人放在袜子里的礼物,送了才肯走。
- 一切机关的首长上办公室,本来像隆冬的太阳或者一生里的好运气,来得很迟,去得很早。
- 看朋友情人的照相,客气就够了,用不到热心。
- 可见结婚无需太伟大的爱情,彼此不讨厌已经够结婚资本了。
- 老头子恋爱听说像老房子着了火,烧起来没有救的。像现在平平淡淡,情感在心上不成为负担,这也是顶好的,至少是顶舒服的。
- 鸿渐的心不是雨衣的材料做的,给她的眼泪浸透了,忙坐在她头边,拉开她手,替她拭
泪,带哄带劝。
- 文纨才对鸿渐点点头,伸手让柔嘉拉一拉,姿态就仿佛伸指头到热水里去试试烫不烫,脸上的神情仿佛跟比柔嘉高出一个头的人拉手,眼光超越柔嘉头上。
- 鸿渐郁勃得心情像关在黑屋里的野兽,把墙壁狠命的撞、抓、打,但找不着出路。
- 两亲家见过面,彼此请过客,往来拜访过,心里还交换过鄙视。
- 在小乡镇时,他怕人家倾轧,到了大都市,他恨人家冷淡,倒觉得倾轧还是瞧得起自己的表示。就是条微生虫,也沾沾自喜,希望有人搁它在显微镜下放大了看的。
- 拥挤里的孤寂,热闹里的凄凉,使他像许多住在这孤岛上的人,心灵也仿佛一个无凑畔的孤岛。
- 廉耻并不廉,许多人维持它不起。
- 怄气辞职只是辞的人吃亏,被辞的职位漠然不痛不痒;人不肯坐椅子,苦了自己的腿,椅子空着不会饿,椅子立着不会酸的。
- 最初睡得脆薄,饥饿像镊子要镊破他的昏迷,他潜意识挡住它。渐渐这镊子松了,钝了,他的睡也坚实得不受镊,没有梦,没有感觉,人生最原始的睡,同时也是死的样品。
- 心里又生希望,像湿柴虽点不着火,开始冒烟,似乎一切会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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