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准确的说是去年二月,大约春节时候的某一天,思考过这样一个问题,《后天》离今天还有一天,《2012》离今年还有一年,哪个会更先。前些日子,全世界都在下大雪,看着美国东北部罕见暴风雪的卫星云图,不自信的得出一个暂时性的结论,觉得还是《后天》会先一些。
可是,无论怎样,2010年都已经过去了,就在昨天。
所有的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一年一年的过去了。
期间,很多事变了。比如年初的时候,还会一个人在茫茫的雪地里走十几里路,然后一进门终于忍不住捂着脸和爸爸说,四个月了;到这一年结束的时候,虽然每每触及,依然还能感觉到胸腔里面那颗不愿停止跳动的心也会隐隐作痛,却能够习惯性的捂着嘴安安静静的把自己藏好了。
可是,很多事又好像没变。陪伴我10年的铅笔盒,看起来和昨天没什么差别,和去年的昨天,也没什么差别,依然锈迹斑斑的。日记隔三差五的记着,每一天都与其他另一天不同,但一篇篇读起来,却又发现并不相同的每一天,又似乎如此的相似。天气不是冷就是热,自己不是学习就是工作,不是踢球就是宅着,状态不是奋进就是颓废,心情不是开心就是低落。每天都是如此,十分平淡无奇。
而又有一些事,是既变了,又没变。比如曾经什么都说,后来什么都不说。可是,无论都说还是都不说,却又都是因为不知该和谁说。
一直很喜欢《士兵突击》中七连长高城那句“年少轻狂,幸福时光”,但又渐渐的懂了,很多时候,那真的只是因为“年少不知愁滋味”。
记得七月去上海的时候,说过这样一句话,旅行的意义,在于发现和认识自己。而成熟的本质,想来应该是能够更多的意识到自己的不成熟,越来越懂得自己并不懂事,而不再是自以为是的以为什么都懂。并知道,该为那些“不懂得”好好努力。如果真如此,我想,在刚刚过去的2010年,自己还算成熟了一点。
很多时候自己可能看起来像一个比较无趣的人,不喜欢太物质,不吃零食,不会打扮,不太贪玩,不愿做作的笑,也不爱太热闹,太多时候显得无欲无求“不思进取”。但自己知道,其实在心中藏着那么多的执着与追求,且从来不愿认输。
在过去的2010年,我经历了很多,身心。也终于明白,如果说“小孩子都要学会原谅长大后的自己”,那么渐渐长大的自己也要学会原谅自己曾经很浓却越来越淡的孩子气。也终于明白,自己虽然能说很多话,写很多字,也被人认为是“就一学国关的”,但其实是一个最不懂得如何表达自己的人。也终于明白,自己用二十年写了一个故事,站在很多人身前,身后一个人也没有。也终于明白,自己之所以习惯将几乎所有人拒之心外,都只是因为自己心太小,实在装不下那许多人;只是因为习惯了君子之交如水之淡,习惯了相濡以沫,不若相忘江湖。也终于明白,自己心中藏着怎样一件浪漫的事。也终于明白,自己真的想要打一场一个人的战,做一个英雄给自己看。也终于明白,“原来英雄是孤独”。
在2010年结束的前几个月,我获得了推荐免试攻读硕士研究生的资格,国际关系专业。而在已经到来的2011年,我将迎来自己本科的毕业季。
曾经看师兄为博士毕业写的纪念,说坐在同一个礼堂的偏僻角落,淡淡的看着本科生们洋溢着的欣喜。他还说,对于他来说,毕业,已经不过是从这个地方换到另一个地方而已。
半个多月前,一个兄弟保留学籍去南海舰队当水面舰艇兵。送别的时候我有点喝多了,最后终是忍不住那离愁别绪,流着泪抱着他吼,你要帮我解放台湾!而其他更多的已经决定留在学校读研究生的同学则安慰他说,两年后回来,大家也都还没毕业,还能见面。而说这话的时候,其实也就意味着,对于很多不在学校读研的同学而言,也许真的就再没有机会相见了。而就在那天的第二天,寝室和我脚对脚睡了三年的兄弟拿了一纸聘书回来,签了日本公司,在北海道工作,一月19万日元,六十岁退休,一年两个归国假。我开玩笑说他真成《非诚勿扰》中秦奋的老友邬桑了,而我将来一定也带个空姐去北海道找他。
当时说的这话本是玩笑,但无论是说者还是听者,却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心中别是一番滋味。前一天才天南海北,第二天就又异国他乡。而这样的伤怀,在接下来的一段日子,将越来越多。
我知道,每个人都将别无选择的走上属于自己的路,我也知道无论将来自己最终走上哪条路,都有很长的路需要去走,而且需要很认真的去走。
有时候的确感觉人生如梦,但即便人生真的如梦一场,也应该努力做个好梦。
2010年过去了,我很怀念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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