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鬼子们在向世界输出哲学的时候，我们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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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瓦隆，传说中九个仙女守护的神秘岛屿，其中大仙女名叫摩根。那是亚瑟王传说中的精灵国度。亚瑟在与莫德雷德的激战中死亡，一艘船将他带到了迷雾背后的阿瓦隆岛。那里象征来世与身后之地。同样的，在北欧神话中也出现了阿瓦隆。欧丁在那里得到了永远的青春，财富，以及其他，但是摩根为他戴上了“遗忘的皇冠”，这样他再也记不起前面的事情。

高中的时候看科幻小说，杂志里面介绍了这部电影。大约与《骇客帝国》同时出道（后来查证是01年），但是怎么也找不到光盘或者下载的地方。后来终于在优酷上看到了，但是已经是八年之后的事情。

可怕的是，八年的时间，让一部鬼子的科幻电影在大陆变成了现实。

鬼子的导演，波兰的演员。就这样，鬼子的科幻小说变成了波兰风格的电影。虚幻的网游里面，背景是二战的波兰，现实的背后，是今天的华沙，有轨电车当当驶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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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年，鬼子眼中的未来——人们在意念控制的网游“阿瓦隆”中度日，其中一部分人依靠在游戏中赚取积分而挣钱。有人是单打独斗，有人拉帮结派。但是同时，它又是一个非法的游戏，很多人因此脑死亡成为了植物人，在医院里度过余生。

Ash（Małgorzata Foremniak饰）是一个依靠赚取积分换钱的（游戏中的）战士，曾经是游戏组织“巫师”的成员，但是现在单打独斗。想借此忘却一些记忆的她埋头战斗，独来独往引人瞩目。不期然的一天，她的眼前出现了一个神秘的挑战者。这个男人采用的战术和阿修类似，但他以强大的攻击效率大获观者赞叹。阿修一面在虚拟世界里接受挑战，一面加紧对他的调查，因为这是个在机器终端装置，甚至在游戏管理处都找不到现实身份的人。“Ash不是正因为不喜欢和别的游戏者接触，才选择了这种独行侠的战斗方式吗？那又为什么要打听…”，管理处的询问，Ash一时穷于回答，灵光闪念，她冰封的记忆开始解冻，命运的车轮由此缓缓旋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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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sh曾是已解散的组织“巫师”的成员，重逢原同伴Sturnner后得知从他那里听说了一个隐藏着的“SA”级。那些脑死亡的人，都是为了寻找到这个传说中的级别而出事的，包括“巫师”的首领，Murphy。Ash震惊而迷茫的前去探望，过去共同战斗的记忆浮上心头，她开始着手调查游戏的设置，是否有那个传说中的SA级别的战斗。当她检索到一个称为“九姐妹”的非法地带时，Ash收到了“在废墟C99号等着”的挑战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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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虚构游戏里寻找真实，Ash走向那个未知的战场。与此同时，“巫师”神秘的突然解散，也将在这里找到答案。她一直没有注意到，在现实中，“主教”已经盯上了她。他说的确存在一个“SA”级，但是去的人，一般都成了植物人。通过了的，成为了游戏的操控者。他们相约一场战斗，之后进入“SA”级。那天Sturnner也出现了，他们共同对付游戏中最厉害的移动城堡。最后城堡被摧毁了，但是Sturnner也受了重伤即将消失。临死的时候游戏中突然出现了鬼影。这就是原来人们传说中程序错误的鬼影，不过实际上这是进入SA级的那道门。Ash听从了Sturnner的遗言，在鬼影出墙的时候击中了她，随即来到了“R（real）”级，就是传说中的SA级。

在SA级中，世界变成了彩色。Ash走出了黑白，发现自己站在华沙中央火车站下，外面是熙熙攘攘的人群。跟着“主教”开始时对她的提示——一张AVALON音乐会的海报，她向着会场走去。在R级战斗中，一切恢复初始状态，Ash只有一支枪。她要消灭那些在现实中已经脑死亡的灵魂，才能够通关。但是游戏中又有很多系统配置人物，一旦击中他们，就代表失败，而她，也永远不能回到现实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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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来到了音乐厅。在大厅里，Murphy居然在等着她。他说这才是真实的世界，而Ash则反诘说难道就任由他的身体在医院中像蔬菜一样的没有知觉而自己的灵魂躲在这个虚幻的壳中？之后Ash揭穿了“巫师”解散的真相——Murphy一直想要进入R级不成功，认为是组员拖了他的后腿。借由那次重启的机会，他进入了R级，之后就永远呆在了这里，并且劝说Ash也呆在这里。为了证明这个世界的真实性，Murphy决定二人对射。当看到尸体没有消失的时候，她就会明白这才是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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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们对射。Murphy中弹倒地。令她惊讶的是，他的枪膛里没有子弹——他选择了留在阿瓦隆，而让Ash回去。当他把一把子弹交给Ash之后，身体消失了。Ash走到了已经散会的会场，用墙对准了出现在指挥台上的鬼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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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R级就是传说中的阿瓦隆。

在这里，导演押井守留下了一个非常“鬼”的问题——你选择哪个世界？现实，还是在我们之前的那片景象？我们是要直面一个惨淡的世界，还是要沉浸在阿瓦隆中自得其乐？

看完电影之后，我最在乎的倒不是这个问题，而是感到脊背发凉——现在那些沉浸在网游中的，现实的人物，不是就像电影里的植物人，一样的么？！鬼子八年前的恐慌，居然在八年后成了大陆的现实，这是什么样的悲哀！

不仅是如此，之后一系列的问题都浮现了出来。鬼子拍出了一部波兰电影，给自己的文化哲学披上了一层世界性的外衣。不光是《阿瓦隆》，还有《杀死比尔》，还有《Ghost in Shell》——但是我们做了什么？ 在鬼子们用别人的符号讲述自己的故事的时候，我们又做了什么？《夜宴》么？《哈姆雷特》么？我们却是采用了相反的手段，在别人的故事上，披上自己的符号。究竟是谁更想世界化而不被遗弃？究竟是谁还在自己的天地里自得其乐，并且希望别人能够钻进自己的圈子里面？我们的传统文化，我们的哲学，是我们本体的所在，还是想要控制我们本体的阿瓦隆？当鬼子们向世界输出自己的哲学系统的时候，我们又干了些什么？

还有就是科幻小说，或者扩展些说，关于科技的文章。从很早的时候我就已经不看科幻小说了，因为我发现自己看不懂，那些人物的想法，要么非常怪异难以理解，要么非常脑残。而科幻小说的本体，也渐渐变得脑残起来——总是关于未知的发现，而从来没有关于科技前沿的发展。不光是科幻小说，还有那些科普的，也不过局限在类似“恐龙的世界”，“世界未解之谜”之中。我需要的分形学，拓扑学，Vibration，统统是没有的。按照里奥的话说，就是：“不得不去看教科书，费死劲终于看懂了一本书，其中能用上的不过两三页。”在这种情况下，当然只能看别的国家的科普书，然后回头看看大陆的弱智科幻科普，只能摇头叹息说——就这水平的研究，还好意思说冲刺诺贝尔奖么？（更何况现在的诺贝尔奖都是做出成就20年之后发现推进了人类发展的前提下才去发给那些20年前做出成就的人的，而我们却在幻想一有个发现就得了诺贝尔奖——而且我们的教育，我们的媒体，也在做着同样的梦。）

想起原先看到的还能看懂的科幻小说《朝闻道》，也不禁叹息——跑题了，本来要表现的是“朝闻道，夕可死”，却在最后变成了一个问句“宇宙的目的是什么”，而且就算主题是“朝闻道”，那它反应出对那句话的反思了么，它点明了一个问句“科学的目的是为什么”了么？

前一阵去美术馆，突然发现很多当代画家其实是“不代表先进生产力”的，不是像我的美术老师说的那样，“艺术是为了推动社会精神发展”的。那些很多都是画家在自己的小圈子里打转，或者画的东西没有深度，没有启迪——甚至当二楼透纳的画，与现在相隔几百年，都能给人震撼的时候，这些当代画作，本该让人更有亲切感的，却一下子扁掉了。

于是突然明白了灵感是什么，什么才是真正的灵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