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丹凤的美，也曾在青岛定格

半岛全媒体记者 黄靖斐

（刊于：半岛都市报 2018-5-3）

“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来这里……”这首经典儿歌的原唱、著名电影表演艺术家王丹凤5月2日凌晨在上海逝世,享年94岁。王丹凤是中华人民共和国首次推出的“二十二大影星”之一,被誉为“小周璇”,代表作有《家》《海魂》《女理发师》《桃花扇》《青青河边草》等。王丹凤曾两次来青岛,一次是1957年拍摄电影《海魂》,一次是1962年排演话剧《雷雨》和《上海屋檐下》。著名文史专家鲁海和著名作家、文艺评论家吕铭康追忆这位老艺术家和青岛的缘分时透露,“王丹凤很温和,说话慢声细语,没有一点明星架子”。

首次来青:
和赵丹同拍电影《海魂》

    1957年夏,上海海燕电影制片厂来青岛拍电影《海魂》,外景地就选在栈桥、太平路和栈桥海水浴场。鲁海回忆说,当时赵丹、崔嵬、王丹凤等悉数登场,可以说是大腕云集,这应该也是王丹凤第一次来青岛。
影片讲述国民党的一艘海军军舰起义的故事,王丹凤饰演的服务员温梦媛与赵丹扮演的水兵陈春官凄婉的爱情,更为影片增添了一抹独特柔情。“故事的背景是台湾高雄,但不是在台湾拍的,而是在青岛,主要在太平路西端和栈桥。”鲁海当时就住在广西路,离演员们下榻的新新公寓(湖南路与蒙阴路路口,已拆)很近。他说:“我们市图书馆有一位老师,跟赵丹在新疆的时候是朋友,于是他就带我一起去见赵丹,在新新公寓也见到了王丹凤,不过当时只打了招呼。”
王丹凤拍摄《海魂》在青岛待了一个多月,鲁海透露,“他们有次在河南路2号拍一段情节,是一个乞丐向王丹凤要钱。拍了很多次,一个镜头拍半天,她一遍遍说着同样的台词”。

影迷探班:
没见过海拍跳海戏“吓死了”

    《海魂》在青岛取景最多的地方还是栈桥附近,王丹凤曾有跳海自杀的一场戏,就被当时14岁的青岛少年吕铭康看到了。
    听记者说起王丹凤逝世的消息,吕铭康很震惊,“感到很悲痛,她的音容笑貌还一直萦绕在我的脑海中”。现年75岁的吕铭康深情地回忆起61年前自己亲眼看到王丹凤拍戏的场景,“当时是8月份,正是暑假,我是个追星族,几乎天天守候在新新公寓门口,当剧组的小跟班。那个时候,大家还没有探班的意识,像我这样探班的不多,但是拍摄现场会有很多观众围观”。
吕铭康回忆说:“我当时看到有一辆吉普车开到河南路和太平路拐角的地方,再往下走就是栈桥的海水浴场。王丹凤饰演的温梦媛因为受辱而悲愤地投海自尽,她穿着一件白纱裙,脚上是一双细高跟鞋,一步一步往大海里走,直到海水淹没了脖子,导演才喊停”。吕铭康介绍,拍戏时,后面有一艘跟随着保护她的小船,导演喊停后船上迅速跳下一个人将她抱起来裹上毯子,上岸后立即抬进停在路边的吉普车。她的高跟鞋鞋跟也崴断了,全身发抖,很狼狈,我想,她可能不会游泳。抱她的人是反派影星陈述。我还看到他们接连数天冒着酷暑在前海、八大关一带拍戏。”
    1985年,因缘际会,吕铭康在和著名演员程之探讨一部戏时,在上海电影制片厂见到了王丹凤,算是正式“认识”,“提起拍《海魂》的场景,王丹凤哈哈大笑,‘我没见过海啊,吓死我了!’”而这一段戏最终还被剪掉了,“我还说,王老师,您白跳了!”

曾有连线:
晚会上主动演唱《小燕子》

    1962年,上海电影制片厂演员剧团来青,在李村路青岛影剧院演出话剧《雷雨》和《上海屋檐下》。鲁海回忆说:“这两部戏的导演是赵丹,演员有上官云珠、王丹凤、张瑞芳、舒适等,我们就去看彩排,王丹凤饰演四风”。
    2005年,在央视为“纪念中国电影诞生100周年”举办的“青岛与电影”晚会上,吕铭康连线了人在香港的王丹凤,重提1957年拍戏的故事,王丹凤在电话中向青岛的观众问好:“青岛的朋友,你们好!谢谢你们还记着我。青岛给我留下了美好的记忆,我爱电影,我爱青岛,我爱大家。”后来,王丹凤还为大家演唱了《护士日记》的插曲《小燕子》。“王丹凤老人说,这是一首催眠曲,她主动清唱了那首脍炙人口的《小燕子》。”
    虽然每次见面只是简单打个招呼,但王丹凤给鲁海留下的印象非常深刻,“她应该是当时中国最漂亮的女演员吧,名气也很大,但她没有一点明星架子,很温和,说话慢声细语”。
    在吕铭康眼里,王丹凤是典型的大家闺秀,“她非常平易近人,可亲可爱,她的表演非常成熟,既能演农村电影,也能演城市电影。像《女理发师》,就是偏喜剧。她能演各式各样的角色,她很美,但她是靠演技的,非常能够进入角色。在《海魂》中,她把错综复杂的感情演绎得入木三分”。

人美戏美:
40余年塑造50多个角色

    王丹凤出生于上海,1941年从影,拍摄有《新渔光曲》《教师万岁》《青青河边草》《女理发师》《护士日记》等影片,从影40余年、塑造了50多个银幕形象,她还是中华人民共和国首次推出的“二十二大影星”之一,被誉为“小周璇”。在2017年获得第20届上海国际电影节华语电影终身成就奖。
    如果说中国电影是一部传奇,那她就是传奇中的传奇,她被评为“上世纪50年代最漂亮的女演员”,是那个年代的银幕女神。
17岁的她在影片《新渔光曲》中饰演女主角渔家女,《落花恨》《春》《秋》《三朵花》《合家欢》《两代女性》……王丹凤拍片量大,一部接一部,享有“高产女星”之称誉。她的表演婉约细腻,真切感人,尤其是在1956年版电影《家》中扮演的“鸣凤”一角,令人印象深刻。在影片《锦绣天堂》中,她和自己的偶像“电影皇后”胡蝶配戏,这也奠定了她们之间的友谊。她直到上世纪80年代初才正式息影,息影之作是《玉色蝴蝶》,从16岁演到60岁。
    看尽繁华起落,王丹凤把盛誉浮名一律谢绝。晚年她过起了半隐居生活,直到2017年,她参加上海电影节并获得终生成就奖,在台上她又唱起经典的《小燕子》。从周璇白光的时代穿越而来的王丹凤,她的美被时光定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