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味杂陈  之四十一

         诗 孩

几滴羞

几滴乳汁

几滴泪

滴漏了你的一生

湾成个海子

      2014年4月6日9时10分

待发文

                压弯生命的罪与爱

            ——读孙方杰的诗集《半生罪半生爱》杂感

                                                 诗 孩

    青年诗人孙方杰已出过四本诗集了。我最喜欢的是他这本《半生罪 半生爱》和数年前他那本《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当时看完《钢......》后我曾癞蛤蟆打哈唏——口气不小地对孙说：“按他们的标准，这本诗集该得‘鲁迅文学奖’了。但按我的标准尚欠”（对“鲁奖”情况我并非一无所知，我看过获第二届“鲁奖”的诗歌作品后写过一篇《炮打“鲁迅文学奖”》的文章。文中说到“曲有源的有些诗不错”，对曹宇翔的获奖诗作则予以全盘否定）。看了这本《半生罪 半生爱》后又诗大王抡大刀——乱砍硬戳：“按我的标准可以获‘鲁奖’了”。获奖并不意味着都好，只是说明其中的一些诗作从诗素和良知上说在当代诗坛都达到了一个相对高的水准（遥想孙方杰、王夫刚当年参加青春诗会时的创作情况，感觉孙比王的诗稍逊一筹。对王先后写的那些五莲户部诗只是感觉可以，不认为有什么大好。仿佛是一个模子里磕出来的。王获“青年诗人奖”的那几首短诗倒是真的不错。近期读王的诗作不多，现在王孙相较，我就吃不准了）。

    对诗作我向来厚深沉、质朴而薄花飘和故弄玄虚。我对《半生罪 半生爱》的总体印象是有大善大美愉悦灵魂，有大痛大爱拷问人生。写人到年的前半部分诗作精纯、厚重，既美得揪心，又痛彻骨髓。后面的“长调”部分则写得博大精深，悲壮决绝。只是《游白浪河湿地有感》一首是纯写景之作，与其它几首爱痛杂糅，沧桑日月之作难以匹敌，显得不够协调。中间部分游记类和写给个人的诗作就有些笔淡了。但也有例外，如《正直的男人——致世华兄》就角度新奇，文笔鲜活而又意味绵厚。《九月九日山东兄弟在山西屯留老爷山》一首则写得真诚扎实且又隐忍疼痛。人醒了，神还留在梦中。

    中年是人生的一个重要阶段，人到中年，如老牛负重。多数人都有不胜其荷之感慨。个人以为，写中年的十数首诗是这部集子的重头戏。是这个小宇宙的太阳。其它则是星星和月亮了。

    《中年》诗云：“中年了，我担着一副很沉的担子/一头是父母，一头是妻儿/前面需要我燃烧的生命之火取暖/后面需要我浓缩的髓汁喂育”。两边都不能舍弃，否则，枉为人子，等同畜类！点燃自己，温暖父母。以髓汁滋润爱情，以血浆喂哺饥儿。其情刻骨，其象惊心。不知不觉，已将诗导入大德泯己这一天性人伦的至境。

    “用力抖一抖肩膀/在漏过指缝的阳光里，首先落下的/是暴风没有卷走的那些灰尘”。

    而更令诗人不堪其负的是那些抖也抖不完的像铠甲一样桎梏着人们天性、良知的陈规陋习的世俗“灰尘”。它无处不在又无孔不入。人们看到的只是在“漏过指缝的阳光里”显现的那一小部分，其全部如一只千丝万缕的茧子，是足以将弱者窒息的。连真理的辉光在光顾贱民时也吝啬地自指缝间漏下！

    这里的“暴风”是否可作大革命，大变革或人生的大变故解？

    “爱着的依然不舍，恨着的依然切齿/断肠依然是为了/社会上有太多的人个性扭曲的事情发生/愤怒依然是为了/国家栋梁的无休止腐败”。

    家庭已不堪其负，病体已千疮百孔，还在报国无门仍忧国，己腹未果还怜人。这就是诗人，这就是良知，这就是善念悲心苦命人。

    “相信了命中注定，也相信机遇改变天意”这则是诗人的聪明，睿智，灵透了。神助痴儿窥天意。定数未必定，奇迹突临头。即使万不遇一，也是会有的。

    “不向贫穷借路，不求富贵施舍”是诗人生命的钙质，灵魂的骨头。

    “以往，世故和经验引领着，让我一再地/委曲求全，甚至向庸俗谄媚/却又一再地提醒我，不要向命运低头”。

    为了活得像个人，诗人自操解剖刀，在不断地剔除着身上长出来的媚俗、求全的毒瘤。厄运的车轮已将诗人的肉体碾轧得血肉模糊，但诗人的骨头却始终在灵魂里挺着！痛苦如在鏊子上煎烙，而良知依然醒着。是诗成就了一个在苦厄中坚守的殉道者。

    我所以偏爱下面所提到的《半生罪》这首诗作，在于发现了当下诗坛上的一个小小奇观，作者以诗的方式把自己从小到大所有别人已知未知的丑陋、原罪统统重新撕开来展览给人们看，希图以扬丑、审罪之法修行苦渡到真人至境。当然，这种丑与美，卑鄙与高尚的搏杀只能是一个过程，而永远不会完结。

    作者是这样审丑自己的：“我看到了自己的罪，杀过鸡，活剥过兔子/用父亲的刮胡刀解剖过青蛙/哪是解剖啊，简直就是一场拙劣的凌迟术/曾经折断过螳螂的前爪喂食它自己/斩断蜥蜴的尾巴，看它仓皇逃离/还曾用一把放大镜，焚烧过一只又一只蚂蚁//长大了......曾向一个骚娘们/晾晒的内裤上喷洒过风油精/......半夜尿急/曾向小旅馆的暖瓶里小解/还有一次，算是罪大恶极了/在公交车上，曾经遭到一个姑娘的怀疑......//至于那些命中注定的女人......我内心翻滚的灼热啊/让我死心塌地的爱着，直到她厌倦”。

    鲁夫常向善，坦荡无大恶。我略知青年诗人孙方杰从小就疾病缠身，也知他从小就是个聪明顽皮，喜欢瞎折腾，恶作剧的蹭孩子。蹭孩子长大后容易出现两个极端，一是蹭到监狱里去，二是蹭出一番事业来。而方杰起码算是蹭出了一些成绩吧。

    在与人的交往中，我喜欢坦荡而不感冒城府。在读写诗作上我喜欢深沉、隽永而反感故弄玄虚和花里胡梢。这大概是我喜欢方杰其人其诗的原因吧。

                                     2014年4月7日17时20分草就

                                     2014年4月8日零时39分上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