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谈诗的移情、意象与托物言志
并王耀东的几首短诗
——敬应诗家王耀东
诗 孩
今晨收到王耀东老师寄来的几首短诗(还附有张子清(翻译家、评论家)、张晓阳(评论家)二位尊长的有关评论)并嘱我谈谈看法,挑挑毛病。认真读来,颇受教益。边看边划,弄出三五百字,冒昧献拙。
晓阳君的“意象”说与子清君的“移情”说皆有其独得的见解,值得赞佩。在下以为,顾名思义“移情”即是寄情它物,情感转嫁。子清君举例:“孤独不会变异/他在古代就已经有了//我走过一棵古树/用手摸着巨大的树根/我的孤独/扎得像树根一样深/惊动了田鼠的睡眠”《孤独》。用古树和扎得很深的根来暗喻人的孤独,这就是“移情”了。我以为诗写到此还只是一般,而结句“惊动了田鼠的睡眠”却将一首写孤独的诗从死寂中制造出鲜活,也就反衬得更加孤独甚至孤绝了!“意象”实际是“意”与“象”的交融或曰互为折射。“意象”其实是“隐喻”的发展,是隐喻的高级阶段。是“意”的共通条件下的“象”的陌生化。例:《地铁车站》“人群中这些面孔幽灵一般显现/
湿漉漉的黑色枝条上的许多花瓣”。据说以上诗作是美国意象派大师庞德的意象诗代表作。幽灵、黑色枝条、花瓣,这三样东西和地铁车站有什么关系?从表面看似乎风马牛不相及,实则不然。简言之,从黑暗潮湿的地铁车站涌出的人群像从阴曹地府里出逃的“幽灵”。“黑色枝条”是不是由长长的火车引申而来?而“花瓣”是指女人和孩子的脸,内中可有希望、美好的用意?
“移情”也好,“意象”也好,从根儿上论其实都是我国古已有之的“托物言志(言情)”一说的演进、拓展和升华 ,三者并没有本质区别。我曾写过这样一首小诗:“傍晚/一根锈蚀的老针/正匆匆忙忙地缝合着夜色//那头/拱出根蠕动着的蚯蚓”(《火车》)。这种写法是不是有几分像“移情”?也有几分像“意象”?也有点像“托物抒情”或曰“托物言志” ,即感叹人生苦短,时间飞逝呢?
下面粗诂几句王耀东老师的几首短诗。
“左一把叶芝/右一把庞德/压碎
研末/放在唐诗的酒瓶里//中国新茅台/上市啦”(《好诗》)。叶芝、庞德喻西方现代(意象)派表现手法,“唐诗的酒瓶”可作中国传统、正统写法解。“新茅台”则指中西合璧出好诗。
“撕碎的衣服/那才是我的灵魂//飘起来/就是不倒的旗”(《逆风》)。这首诗不错,以意象说话,写在逆境中坚韧不拔的追求。但尚显单薄,最好再引出点什么来。
“用墨汁浇一下,用电脑敲一下//窜芽啦/穿过一层层云/与时空人对话”(《文字》)。在电脑屏幕上耕作,“用墨汁浇”开文学之花,妙造!最后一句“与时空人对话”中的“人”字可去。
“水太深了/不少人到此淘宝/落水无返//只有找到删节号的地方/才能找到自己的影子”(《这块鬼地方》)。一切都被删节了!连自己也被删节成影子。此诗真好!
毛糙鲁钝,乞多指教。
2013年11月18日23时59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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