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清晨。

朱棣静静地回忆着昨夜的一场梦境：这个梦后来康熙《灵璧县志》上有记载：“及成祖靖难兵至灵璧齐眉山之战，梦感城隍，力斫追将之马。及明日，战急，平安来追，适马蹶见擒。事定后，念神之功，加爵为灵应侯，与州城隍等职。春秋二仲，礼合祭于南坛。至清明、七月望日、十月朔日，则出主邑历坛而祭之。每月朔望，有司行香”。

这段记录说明朱棣只所以起兵清君侧成功，看来是有神灵相助的。灵璧的城隍神与州城隍职务虽然相等，但还略高一点。其庙基高三尺，比州府庙基还高两尺，仅比北京明故宮大殿低一点，这到是真实的。

燕军再次集结，兵阵绵延十里，九面龙形赤旗下，朱棣黄马玄甲，身边战将无数。朱棣马鞭一指，燕军铁骑阵同时冲向齐眉山下的虹河，溅起十里长的白花花的水墙，官军严阵以待，万箭齐发，箭如雨下，燕骑纷纷落马，人尸马尸立即堵塞住了虹河，官军骑阵迅速左右扩延，燕阵相应扩展。燕骑迅捷，连续冲击，踏尸过河，涌向岸边，官军在岸边死命抵抗，双方僵持。燕军迂回官军正面防御阵地的左右侧面，徐辉祖令缓慢撤军回齐眉山战壕圈。燕军追赶官军到壕沟边，猛攻不止。徐辉祖乃防御大师，其齐眉山军营壕沟深而宽，壕沟前后布铁刺木栅阵，弓箭手守在壕边，之后是投枪手刀剑兵，再后是一片开阔地，开阔地后是官军骑兵，燕兵若过壕即遭弓箭手射击又遭长枪兵刀剑兵的刺杀，又遭骑兵的冲击。弓箭手后有大型弩床发大箭，又有突火炮震天雷药筒。燕军被射杀爆炸毒蒸，死伤惨重，尸垒壕沟前，始终不能过壕。徐辉祖稳住阵脚后，又派平安与何福率兵严防死守。朱棣派张玉，朱能率兵增援齐眉山泉水汪。双方在齐眉山形成激烈的拉锯战，朱能的先锋部队夺取了虹河北岸东段，击杀官军挖壕兵。

 圣寿寺井在齐眉山壕寨边，是官军唯一的水源。齐眉山若没有圣寿寺井，必不能守，官军必败无疑。元帅平安率百员战将在前，并亲自骑上战马，领一营执法队、侍卫队督战。官军十万人越过大壕如蝗虫般涌向圣寿寺井......

所谓圣寿寺井就是有地下泉眼的地方，据说泉眼水通东海。“清康熙版《灵璧县志》载：寿圣寺井在齐眉山。深邃难量。与魏家井相去两箭之地。俗云：‘寺井落桶，魏家井动。’人或以鹅鸭试之，果然。盖以两开耳眼相通，故耳。”

 在官燕两军在寿圣寺井激战时，官军总指挥、魏王徐辉祖却坐在齐眉寺中军大帐中闲着无事，大帐及四周的侍卫帐中空无一人，帐外只有传令兵来回飞驰，士兵们都集于壕边阵中抵抗燕军的攻击，帐外一个人也没有。徐辉祖从帐中翻出一皮囊酒来，慢慢地品赏着。外面传来呐喊嘈杂声，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听不清楚。徐辉祖坐帐中，喝闲酒。

 官军经过血战，重新占领了泉水汪东岸，在午时过后控壕完毕。平安令何福等大将军们防守泉水汪壕沟。布置完各处的防守后，平安回到帅帐，向徐辉祖交令。徐辉祖派金牌军使赶往应天，请求皇上增兵北上围歼燕王朱棣。

 燕军求胜心切，只顾追赶，不知有诈。待大部分人马进入齐眉山向南追杀时，官军大都督平安断其退路，灵璧总兵大将军何福引兵杀回，紧缩包围圈。隐藏在北、西、南龙山、虎山和珠山后的伏兵一齐杀下。只见旌旗招展，杀声震天，铺天盖地向齐眉山燕军杀来。燕军首尾不能相顾，顿时乱作一团。

 燕王朱棣在齐眉山下立马挺枪看得清楚，虽知中了埋伏，但仍率领将士拼命抵抗。

 在厮杀中，燕军部将陈文战死，另一名猛将王真被官军大将军何福和几名大将围困在核心动弹不得，便拔剑自刎。双方伤亡都很大，燕军处于劣势。燕王身先士卒。奋勇拼杀，军心大振。

 片刻之后，大都督平安率领精锐步骑一万人官兵赶往正前方的齐眉山脚，拦住燕军的去路。大将军何福率骑兵绕到山后，翻山冲下，两下里夹击，争取将燕军一举歼灭。何福率数百名精骑冲在最前面，他们飞驰到背后的山上，凶猛地俯冲过去，他们的眼神直直地瞄着燕军中被一群黄衣人簇拥着的首领模样的人物。

 燕王朱棣一见山梁上出现敌人，便急忙勒紧座骑飞燕，手持青锋剑，正要下命令时，一骑红衣人就像燃烧的旋风笔直地向他俯冲过来，两名侍卫企图阻拦，被红衣人挥动手中的长槊左右挑翻。那长槊像一枚飞箭，嗖嗖地闪着蓝亮的光，迅疾地向燕王朱棣的脸面刺来。燕王朱棣拉马一闪，挥动青锋剑，“当”的一声响，把红衣人的长槊拨在一旁。两人的马头倏地错开了。红衣人迅速掉回马头，再次冲向燕王朱棣，这次他控制了速度，调好准头，心中谋划着，要利用手中兵器在长度上的优势，将燕王朱棣一次捅穿。他逼近燕王朱棣，将长槊蓝亮的尖锋刺向燕王朱棣的额头，朱棣挥剑一挑，谁知红衣人这次用的是一招假动作，长槊窜到中途，猛地回抽，突然又刺向燕王朱棣的咽喉。朱棣大惊之下，慌忙侧身，长槊呼地从他的肩头刺过。在这一瞬间，朱棣的呼吸几乎停止！

  就在红衣人抽回长槊、正要再次刺出的一刹那，他的背后燕军骑将赵彝大吼着纵马冲刺过来，红衣人吃了一惊，刚刚转回身子，一支长枪已经戳在他的胸部，枪尖被里层的战甲硬硬地挡住，发出了一股巨大的撞击力，将红衣人从马背搁倒在地下。那骑将的战马冲得好快，快得几乎无法收住马脚，直生生地撞在红衣人已经放空的座骑上，那坐骑被撞了个趔趄，身子在半空一荡，两只后蹄朝下一挫，又用力窜起，奔向远处。摔在地上的红衣人反应极快，就地接连做了几次翻滚，窜到了几丈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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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赵汗青，姓名赵先杰，配字汗青，安徽宿州人，袓藉安徽淮北，博士，资深媒体人、旅美作家、文史学者，天下时报网总编辑，中国新闻杂志社副总编辑。

已出版20万字长篇军事历史小说《垓下之战》、20万字长篇军事小说《抗日英雄欧明海传奇》、20万字章回小说《游龙戏凤后传》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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