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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人的安乐邦

                       文/莫默

    这里没有了人影出没，请把灯光也暗淡了，那么，请听我来独舞罢！

                                  ---- 二零一零年柒月拾伍日

                             （壹）

 灯光隐去了，最后一个人离开了，门扉“吱…吱”几声，终于也悄无声息了，于是，整个世界也就在这一刻安静下来了。窗外的阳光，还是拼命地从窗棂的缝角里钻进来，照亮了地面，一片一片的光斑像经过神奇的画笔特意渲染一般。我已无暇顾及阳光有多么美好了，也无暇去想它多么像一朵盛开的鲜花，因为我记得，不久前我的脚渗出的鲜血就像极了一朵盛开的梅花——一朵嗜血的梅。

 然后，隔壁的门也响了，吱的一声之后也就归于寂静了。于是，整个楼层就只剩下我了，整个世界也就只剩下我了。我在努力地望窗外，也就只有阳光斑驳的身影了。好吧，就我跟阳光了，我们是左邻右舍，我们相依为命罢！

 然后我就想起了车鸣声，是一个人归家的号角，然后是箱子旅行箱磨地的“哗哗…轰轰”声，我知道，是另一个人归家的信号，然后是一个人离开，另一个也离开，最后一个也离开了，终于，这世界变得死寂了。

 接着我又想到要吃饭了，我又想喝水了，我又想上厕所了，这一系列恼人的事情催命般的一股脑地涌来，让我清楚滴记起来了在这里已经做了很久。于是，坚强地爬起来，一只脚跳跃着下床、开门，再跳着去厕所。寂静的楼道顿时满是我制造出来的声音，艰难地跳着，跳啊跳啊，这时候思绪里跳出了一副陌生而又清楚的画面。然后慢慢地，一切都在记忆里浮现了出来，往事又重新归于记忆了。

                           （貳）

 那时，她也是这样一只脚在跳的，从山顶一直跳到山下，又从城市的一个方向，跳到另一个地方，不知道跳了多少下，脚步从开始的节奏鲜明到最后凌乱不堪，我的心也就随着起伏，一下一下地被扎着。

 我说不要跳了，我背你走吧，她说不用了，可我是你男朋友啊，她还是说不用了，然后我就生气了，她于是哭了，莫名地哭了。我也就不知所措了，其实我也想哭了，可是那时却没有任何勇气了。

 然后是一个忙乱的夜，去医院，已经关门，买药，送她回到住所，然后我才离去，一夜未眠。第二天清早就去找她，带她去看医生，又是一天的折腾，重于一切都重归于好了。可是，伤痕还是留下了。她说脚好了可有时还是会隐隐作痛。我想说我的心有时也会隐隐作痛，可是最终还是埋在了心里。

 那天一起去爬山，第一次这样的愉快，也是第一次感觉和她走的那么近，好像只有在那一刻才活在现实里，其余的时候都只在梦里，一个泡沫制作的梦里。那天她很高兴，好像快乐的天使一般，活跃在我的身边。

 在山上看到了另外一个人，我们彼此都认识，其实也算是要好的朋友吧。说是很巧，其实也就算是巧合吧。寒暄之后我们就道别了，继续走我们的山路。下山的时候，她神情很恍惚，好像在思索着什么。她走在了我的前面，我的脚有伤，很尽力地追赶，却还是很难赶上她。终于，在一个下山的石级上，我预料到了不测，我赶忙加速，想要追上她，可是就在我我的手刚要抓住她的那一刻，她跌倒了。然后我就只听她说了一句都怪自己不专心，怪自己胡思乱想。慌忙中我也素手无策了，我说我来背你吧，她说不用了，我说可是我是男朋友啊，她也说不用了，然后我就生气了，气她这么不爱惜自己，这时候了还耍性子，于是她就哭了，莫名地哭了。

 后来的一段时间里，我们就很少再见面，以前的事情也很少再提了，可是我还是会记起来一些往事。我承认我喜欢她，不可救药地喜欢着她，好多年以前就喜欢，那时她不知道，别人也不知道，只有我自己知道，很久以后我知道了这叫暗恋。后来别人知道了，我自己也很明确的知道，她还是不知道。再后来发生了许多的事情，我自己也开始迷茫了。别人都认定了我喜欢她，并且无可救药，她也知道了我喜欢她，可是我自己却不知道了。

                           （叄）

 有时候，喜欢一个人也是一件需要勇气的事情，尤其是当一个人认真地去喜欢另一个人的时候。因为那时候的喜欢就像空气里的泡沫一样，轻轻一触就会灰飞烟灭。而我的喜欢就是很脆弱的那种，在自己能够肯定之前绝对要将它隐蔽起来，就像一只受伤的刺猬。

 还有一种说法，是时间。都说在对的时间遇见对的人，那么一切才会像温水里的茶一样，放出沁鼻的清香。在错的时间里遇见了错的人，那么所有的一切都只像一张茶几，最后必然会是被放满了杯具。直觉告诉我，我就是那个杯具。所以，我选择逃离。

 相识的日子里，我们有过不少的快乐，在我的美好的记忆中，和她一起的那些过往总是稳居排行榜的第一位。可是，有些时候有些事情，你越是珍惜就越害怕失去，我知道终有一天我是会陷入那种苦恼之中的。所以，我选择了尽早逃离。

 后来，又过了很久，别人都认为我的药性已解，已无大碍，我也认为我终于大彻大悟，终于可以安心了，这时候她又出现了。

 在一个安静的夜里，和往常一样，我还是会失眠，还是在做一些无聊的事情，然后接到了她的电话，平静的心又一次归于兴奋了。那一刻我明白了，什么狗屁大彻大悟，我只是在麻痹自己的神经，欺骗自己的感觉而已，当我听到她的声音的时候，当我看到她的名字的时候，因为我还是会兴奋，还是会得意的忘形。然后她终于问到了我的心思，埋藏可很久的感觉也被我立即挖了出来，练习练习，又全都一股脑地告诉她了。第一次勇敢地对一个真实的她说起我的心意，虽然看不到她，虽然身上裹着厚厚的被子，但还是能感觉到心里的紧张和心的跳动。坎坷不安了许久之后，她竟然答应了要和我在一起。

那一刻我不管是否真实，不管这是不是捡来的爱情，整个大脑，除了兴奋，还是兴奋。我的害怕也就像刺猬一样，缩做一团了，于是荷尔蒙指挥了大脑，一切都变得疯狂了，好像整个世界都在摇滚一样。

然后就像故事里的一样，通常都是一段开心的日子，难忘的情怀，小青年们的骄傲和兴奋，快乐与得意，那一刻我真的是得意了，不知不觉的就会迷失，就会忘了形。正因为此，童话里的狐狸和狼才总是会得到一个悲剧的结尾，而我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就像极了那一只饿狼。

                             （肆）

 我们又在一起了，好久之后的第一次见面，见面后却没有任何生分的感觉。一年多的时间里，我们都在改变，她在她的世界里奔波，我在我的世界里过活，现在又凑到了一起，感觉就好像回到从前一样。

但毕竟不同于从前，在一起我们都很少提及往事，不是不想，而是不愿。我是一个比较怀旧的人，所以我会记得我的过去，记得我们的过去，包括每一个细节，每一句台词，就像一个敬业的演员一样，入戏很深。可是在她面前我却不愿提及，原因很简单——她不喜欢。我们在一起做的最多的事就是沉默，坐在一起，看着一个地方就可以沉默一整天。就像生活在一起几十年的老夫老妻一样，没有爱的浪漫，也缺少青春的朝气。我们都喜欢茶，平淡无味，却满溢清香。

终于有一天，我们约好了去去爬山，然后就发生了那件不愉快的事情。她的脚受伤了，而我们的感情似乎也就从曲线的顶端开始跌落了。

伤好以后，我们还见过几次面，准确说是我去看过她几次，每一次的见面都很短暂，谈话不多，主题也很单调，有时候还要费尽心机地刻意地去没话找话，渐渐地，我们似乎都觉得这样的谈话没有趣味了，于是，话就越来越少了。

那时候，让我记忆最深的是每次她送我的场景。公交站牌离她学校很远，中间还要经过一条没有路灯的街道，每到晚上就黑漆漆的。而那个地方本来也就偏僻的厉害，所以每次我都劝她不用送了，一会一个人回去不安全，但她每次都还是执意要送我上车才离开。

在城市里，要说最恼人的事情就是等车了。可是那时候等车却成了我最美好的回忆了。每次车还未来时，我们都会并排坐在路边的栅栏上，夜很黑，谁都看不到彼此的脸，只能听到熟悉的声音，我们便开始说话。那时候说话到倒不拘谨了，说的很自然，因为谁都不知道车会在哪一刻到来，所以每一句话都可能成为临别之语，所以我们都会珍惜吧，我一直这样认为着。

那时我真希望车永远都不会开来，那么我就不用离开了。可是，车还是回来，我还是要离开，还是要把她一个人留在黑夜里，每次上车的那一瞬间，看到她一个人在黑色的夜里向我招手，那时我才感受到了我是在她的心里的。我想抓住她永远都不要放手，可是车还是开走了，我也必须离开。

车开走了，还会再开回来，可是有时候，人走了，却再也回不来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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