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还是快？

那天物理考试，事先想到过人会很多，不愿意在里面扎推，所以跟天天说好，出门后就顺着往外走。算着时间，去接天天，在院子门口看到一个同事，就在外面聊着天一起等。同事跟儿子约了在大厅里等，但看人多，就不愿进去了。正聊间，有孩子出来了，我问他要不要进去等，他说没关系，说儿子一向动作慢，我说天天也慢，所以我也不急。既然不急，我就定定心心地在那里继续边聊边等。看人散得差不多了，突然想想天天会不会因为我之前的交代，出门后直接从停满自行车、电动车的人行道上挤过去了，在大路边等，赶紧往路口方向看。还真巧，就看到天天背着他上培训班的小书包才走过去。赶紧喊住天天，一起回去了。

回去路上，跟天天聊到我讲他动作慢，没想到遭到天天的强烈抗议：“谁说我慢了？我动作一直是最快的！平时对交上来的作业本排序，都是我最快排好；收作业也是，每次我一组都收完了，别人才收了两三本！”

听出天天的不满，我笑了。

他其实真的一向是慢的，以前有事，请外公来接送过天天两天，就特别有感触，说是走迟了，看着到了校门口，别的孩子是步履匆匆地往里走，就他，还是在不急不忙地慢慢往里晃。我也多次因此而在门口看得为他着急，想着他进教室是不是会迟到了。放学，他也永远是那个收书包、排队最慢的，常常不能跟着大部队一起出来，为此，以前接他的保姆、钟点工都不知抱怨了多少次，老师也曾几次罚他留下来练习收书包。还有穿衣，学游泳时教练就跟我抱怨说他的动作太慢了，不像男生。

但他觉得自己是快的。说作业本排序快，我相信。他是在当了数学课代表之后才发现原来收本子还那么烦的，收齐后还需要排序。但爱玩的他，立即把自己在学信息时学到的各种排序算法实践了起来，比较哪种排序方法在给作业本排序最快，最后发现结合两种排序法最高效。而收作业本快，我也相信。我能想像着他充满激情地一路催着连走带跑地收作业的画面。事实上，进入初中以后的他，在很多方面确实比以前快了，就像早晨到校，好几次，有点晚，他都等不及我停稳车，立即跳下来，一路跑着进去了，怕被记违纪。进入初中以后的早晨起床，动作也比以前快了许多，不会再要我像小学那样，喊上几次，甚至可能过了好几分钟才开始慢慢穿衣服，甚至需要我在一旁“侍候”。培训班下课时，他也会早早地把书都胡乱塞进书包，就等老师宣布下课。只是，大多数时候，他确实是慢的，尤其是早晨出门换鞋时，看他总要费上半天的工夫，所以有时时间紧，我就不再等他换鞋，把钥匙给他，让他出门时反锁一下门，我则先去取了电动车再来接他（今天就是因为这样，结果天天上车后忘了把钥匙交还给我，害得我早早到了单位进不了门，中午想活动没有柜子的钥匙，出去转悠回来再次进不了办公室的门，晚上又只有借了同事的钥匙才能在办公室里等他啊！）。一起去取车的路上，他似乎也总走不快，明明腿已经比我长了，在需要快走的时候，看他似乎也在努力，但总是落在我的后面。做作业更不用说了，每天等他把书拿出来，到可以进入作业状态，差不多至少要半小时。几次去学校接他，也是看着班里甚至学校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他在慢悠悠地双手叉在裤袋里慢慢出来了，今晚又是，说好了6点在门口等，他拖到6点13分才出来，自己都知道时间，也没有一点加快步子的意思，就没想想我在寒风中等他会不会冷。所以，在我印象里，他就是那样的慢节奏。

那晚的作业，他又是磨磨蹭蹭的。临睡前，我告诉他：“妈妈今天帮你统计了一下，你差不多是写五分钟不到的作业，就要玩半个多小时，然后才会再开始写作业。所以你做作业总是那么慢！”天天狡黠地一笑：“这正说明我做作业快呀！你看，我只花那么一点点的时间做作业，每天还都能把作业做完了！”无语。

又是一晚，一心希望他早点洗漱睡觉的他，眼看着他又磨蹭到了近11点半才睡觉，整个晚上的时间，还一点没有做额外的事，只是校内那点可怜的作业而已。看着他上床时，我忍不住唠叨：“你们学校这么少，你还每天都要做到那么晚，你要是去S、29中、玄外或者小白兔他们学校，你不是不要活啦！”——别的学校有多少作业，不需要我说出来吓他，他平时在QQ上与同学互聊，心里也有数，也知道我并不是夸张。但他就是能冲我灿然一笑，说：“还是做到这个时候！我是根据作业量来释放效率！”根据作业量来释放效率？这句话真是说得我又好笑又好气。也许我不该那么心疼他，平时觉得他做得太迟就不让他做那些校外的作业，或者那些该读该背的软性作业就给他免了，而是就该给他加点量？也许他现在之所以每天能那么自得其乐地玩得不亦乐乎，还真是因为没有“吃饱”？想想小学高年级，为了证书，最后每天要做奥数、信息，每天也那么轻松地过来了。现在作业不见得多多少，但平时真的什么都加不进去，就看着他每天在家大闹天宫地气人，而周末天爸回来后不得不看着把课外的作业连课内的作业全部完成。说起来其实平时作业不多，周末作业还是有一定量的，但也都能完成了，只是再不敢像小学那样奢侈，经常出去走走。如果他平时能快一点，把一些周末才来做的作业分散在平时去做，那周末岂不是要轻松很多？

咳，你说他这，到底是慢还是快呢？

不管怎么说，还是要表扬天天今晚做作业还是比较抓紧了时间，所以作业在8点半之前就全部完成了。我们晚上一起玩了好几次扔球游戏，很开心。希望每天都能有这样快乐的亲子游戏时间，而不是我很气愤地看着他在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