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年不辜负的一句话

侯爱兵

发于《演讲与口才》2023年16期

当年，叶企孙创办了清华大学物理系和理学院，他注重引进名师，熊庆来、张子高、萨本栋、周培源、赵忠尧、任之恭、吴有训等等，皆为顶尖名师。有人说，叶企孙能网罗天下名师，主要是他没有门户之见，始终以培养中国科技人才为己任。

清华物理系第二届学生冯秉铨毕业时，叶企孙对他说：“我教书不好，对不住你们。可是有一点对得住你们的就是，我请来教你们的先生个个都比我强。”这句话影响了冯秉铨一生。后来，冯秉铨也成了一位教师。

冯秉铨在华南工学院无线电系任教时，没有教材，他自己编教材、写讲义；没有师资，他一人担任了12门专业基础课和专业理论课的教学，每周上课学时达27节之多。每在一个新课室上课，他必须先了解课室的大小，窗户的位置，黑板书写及反光等情况，然后根据学生人数站到相应的位置实地观看，以便决定黑板字的大小，避开写在反光处。他上课的板书清楚端正，便于学生笔记。他对自己所教课程的每次考试结果，诸如答对答错的人数、交卷迟早及人数等都做详细分析和统计，作为了解学生和改进教学的依据。上完一学期课程，同学们都惊异地发现，冯秉铨竟然记得每个同学的名字，他了解学生比学生了解自己都深。

毕业40年后，已是华南工学院副院长的冯秉铨写信给叶企孙，深情地说：“40多年来，我可能犯过不少错误，但有一点可以告慰于您，那就是我从来不搞文人相轻，从来不嫉妒比我强的人。”

有一种幸福叫不辜负。不辜负，是对他人和对自己最大的尊重。叶企孙的人格高尚有口皆碑，学生冯秉铨传承人格，40年始终记着毕业时恩师对他说的一句话，躬身践行。这就是人格和思想的巨大感染力和影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