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次失败后的成就

石保青

    发于《做人与处世》 2023年第5期

潘懋元是中国高等教育学科奠基人。有记者问他：“是什么缘由让您提出创建高等教育学科？”潘懋元说：“我觉得一个人做某种事情, 成功往往就到此为止, 失败则会使人继续奋斗。有两次失败让我记忆犹新。15岁那年，我初中毕业去当小学老师，第一次上课就以失败告终。当时一走上讲台，非常紧张，结果准备了一节课的内容十几分钟就讲完。学生见状，在下面开始吵闹，课堂秩序紊乱。这次失败使我立志要当一名好老师，后来我没有进入普通高中，而是选择进入师范学校学习。21岁时，我考进厦门大学教育系，毕业后成为助教。刚刚解放那段时间，有一大批革命干部转到大学来工作，他们为了变外行为内行，学校要我为他们上教育学课程，讲讲大学如何管理。我把普通教育学的那套内容照搬过来，讲的是如何办中小学, 如何教中小学生。前来参加学习的干部不满意，他们说：‘我们现在是办大学，不是办中小学。’我又失败了，这次失败促使我下决心研究高等教育。不管是进入师范学校学习还是开展高等教育研究，都是我认识到失败才做出的选择。我认识到，要敢于失败，失败才能成为成功之母。你听过一种化学药品606吗？它是科研人员做实验失败了605次，第606次才成功研制出来的。所以，要敢于失败，而不是甘于失败。一字之差，意义完全不同。如果不敢于失败，失败了就灰心丧气，那就无法成功。”

15岁就走上讲台，百岁时仍在带研究生，漫长的85年间，潘懋元最珍爱的是“教师”这一称号，他说：“我一生最欣慰的是，我的名字排在教师的行列里。我认为教师是最幸福的职业。选择做官员，在位时政务繁忙，而退休后却门庭冷落；选择做生意人，在谈生意时，称兄道弟，酒酣茶热，生意做完，大多是‘人一走，茶就凉了’，当老师的，茶永远不凉。我是‘播种者’，又是‘收获者’，学生的成长是我最大的收获。假如有第二次生命，我还是愿意当老师。”

2022年12月6日，潘懋元因病逝世，享年102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