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记.刺客列传》里,记载了聂政的侠义精神,传颂至今。殊不知聂政的姐姐聂荣也是一位侠女,她在弟弟被杀后的侠行,同样为世人称道。
聂政早年因杀人避祸,带着母亲和姐姐逃到齐国,打算隐姓埋名作一个好屠夫,在市井集市里杀狗。但侠客的名气使他欲罢不能。濮阳人严仲子辅佐韩哀侯的时候,和韩国的丞相侠累积怨很深。侠累势力太大,严仲子逃亡途中闻听到聂政之名,准备请他暗杀侠累。
聂政以母亲在世和姐姐未嫁为由,开始拒绝了严仲子重金所托。待母病故与姐远嫁后,聂与严早已结为知己,当其上门重提旧事,聂政已下定决心刺杀韩相。即习武学剑,以泥瓦匠身份混入韩王王宫。遗憾的是,首次行刺未能成功。
接着聂政改变主意,逃进泰山,与仙人苦练琴技。“不成功便成仁”,既主意已定,怕被人认出,便狠心改变容貌:以漆涂身,吞炭变音,并击落了所有牙齿。经过十年苦练,聂政终弹得一手好琴,随之辞师重回韩国。
聂政在韩国,每逢弹琴时“观者成行,马牛止听”,名声逐渐大了起来,终于传到韩王耳中,下旨召聂政进宫弹琴。为了避开禁卫的搜查,把利刃藏于琴内,神态自若步入宫内。面对韩傀,聂政使出浑身解数抚琴弄音,仙乐般的琴声,让韩王和他周围的卫士们听得如醉如痴,都放松了警惕。聂政见此时机,抽出琴内短剑,猛地一扑,韩相猝不及防,当场被刺死。聂政顺手杀了多人之后,见寡不敌众难逃重围,担心自己连累相貌相似的姐姐,遂倒转剑柄,用剑尖割破面皮,剜出双眼,切腹拉肠,这才死去,以为世上再无人能辨出刺客是谁。
天降横祸,韩国国君大怒,悬赏千金,追查刺客的身份,以灭其家族,顺便寻找背后指使的人是谁,但却没人敢去领赏。韩国国君于是把聂政的尸体暴晒在大街上,让来往的人众辨认。
过了好些天还是没有结果,尸首已开始腐烂变质。但是韩侠累被人刺杀这件事已经传遍了各诸侯国。
此时聂政的姐姐聂荣早已经远嫁到了齐国,当听到这个追查刺客的传闻,心里即刻有了不祥的预感,便与身边的人说:“此必聂政,昔韩相仇人严仲子国士相交,政必报其知遇。我当往认之。”马上启程独自前往韩国。
当聂荣在韩国的大街上看到尸体上熟悉的衣物,断定是自己的弟弟聂政!聂荣悲痛欲绝,伏尸嚎啕大哭,“这是轵县深井里的聂政啊!”
来往行人听到大惊失色,对聂荣说:“这个人杀了我国的丞相,我们国君悬赏千金求问他的名字,谁不知道这件事?你怎么还敢来认尸?”
聂荣坦然对答:“我知道这件事。聂政之所以降志屈身,甘愿做一个屠夫,是因为老母亲还健在,我还没有出嫁。严仲子当初识政于屠贩之中,屈身结交,此深厚知遇之恩怎可不报!士为知己者死,聂政不过是因为我还活着,才毁坏自己的躯体,以免被人辨认出来牵连于我。但我又怎能害怕被牵连而任弟弟的英名埋没呢?!”
这番话听得韩国人大惊。随之聂荣连呼三声“天哪”,在聂政尸首旁撞柱而亡。
聂荣的侠行,迅速传播开来,闻者无不感慨万千,道:“不光聂政是个勇士,他姐姐也是一个烈女啊!”
纵观古今,亲友遭难而唯恐避之不及者该有多少!对比聂政姐弟,我们会不会有反思,有灵魂上的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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