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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他的儿子言豫津不同，言阙出场时间很晚，他第一次出现，在第十三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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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终祭典将至，言皇后莫名病倒，查证后得知，是中了软蕙草之毒。中了毒会头晕目眩，浑身无力，症状看似严重，但其实毒性并不大，只会持续六七天。

下这样不轻不重的毒，是想达到什么目的呢？

最近六七日内，有什么重要的安排呢？

年终尾祭。

下毒是不想让皇后参加祭典。

皇后不能参加祭典，何人受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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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贵妃母子。

誉王和太子前朝相争，皇后与越妃后宫相斗。从动机上讲，说得通。

越贵妃母子若是动手，为啥又轻描淡写，只让皇后病假六七日。冒这么大风险，只不过可以在祭典上替代皇后，出出风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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豫津给梅长苏送来几筐淮南柑橘，说是父亲走官船订的。

梅长苏疑惑：对亲情淡漠，连除夕之夜都不与儿子共渡的言侯，却出人意料的为了置办年货，订了两箱淮南柑橘。

飞流本来很喜欢吃柑橘，掰开刚要吃，突然不高兴地放在一边不吃了。

梅长苏知道飞流天生嗅觉灵敏，异与常人，可能是在柑橘上闻到了什么不喜欢的味道。比方说，火药。

综合最近收到码头线报，大批火药流入京城，梅长苏推断出惊人隐情：

言侯是在运柑橘的官船中夹带火药，准备趁年终祭典，在祭台炸死皇帝，虽然与妹妹言皇后多年失和，念及兄妹之情，设计让皇后病倒，不能参加祭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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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精心设计，费尽周折被这个陌生人一语道破，言侯：「过慧易夭啊。先生如此聪明过人，不怕折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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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长苏：「寿数天定，何必自扰。我倒是想问问侯爷，你就断定这次计划天衣无缝吗？」

言侯：「至少在你出现之前，一切顺利。火药埋在祭鼎中，炉灰里藏了引信，只要皇上焚香拜天，点燃黄纸扔进祭炉后，整个祭台就会引爆。」

梅长苏：「果然如此，皇上焚香之时，皇后要伴其左右，虽然侯爷与她失和多年，但毕竟念及兄妹之情，设计让她中毒，无法参加祭典。」

言侯：「她虽然罪孽深重，可毕竟是我胞妹，先生你是因为她病得奇怪，才查到我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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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长苏：「皇后无故生病，固然蹊跷；豫津送我的那几箱柑橘，更让我心生疑窦。」

言侯：「柑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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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长苏：「侯爷连除夕之夜都不会与家人共度，此次却会为了置办年货，而特地定了几箱柑橘，难道不是为了夹带黑火入京吗？」言侯绝望地闭上双眼。

「您的时机选得很好，与户部的黑火同时靠岸，就算有人生疑，线索也必定会引向太子的私炮坊。」

言侯：「虽然我费尽了周折，还是被你识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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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长苏：「侯爷甘冒灭族风险，谋刺皇上，到底是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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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侯激动：「我想让他死！什么大逆不道，弑君之罪，我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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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能让他死，什么事情我都可以干，什么罪我都能担！」梅长苏：「是为了宸妃娘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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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侯心中激荡：「你，你竟然知道宸妃！」知道宸妃并不少见，世人都知道多年前，曾经有个受宠的宸妃，她还为皇上生下了一代贤王萧景禹；但知道宸妃和言侯的渊源，知道她是言侯心中埋藏最深的挚爱，他求仙问道、清淡无为外表下埋藏的最大秘密，他做这件惊世骇俗的事情最大的动机，竟然被这个病弱的年轻书生一语道破，震撼无法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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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长苏平静：「赤焰之案，祁王含冤而死，宸妃娘娘自尽在宫中，虽然此事现在无人再提起，但毕竟只过去了十二年，我知道又有什么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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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侯感到一股热泪在胸腔内冲撞击，他浑身无力，慢慢坐下，「十二年，十二年已经很长了，除了我，还有谁会记得她？」

梅长苏也慢慢坐下：「既然侯爷对宸妃娘娘情深意重，当年为何又眼睁睁地看着她入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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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侯：「因为那个人是大梁的皇上，是我们拼死相保，扶他坐上皇位的皇上！」

「苏某听说，侯爷身为言太师长子，在年幼时，曾伴皇上左右，是吗？」

「我和他，还有林燮大哥，从小一起读书，一起习文练武，一起共平大梁危局，我们曾经发誓，共患难，同富贵，生死相随，永不相负，可是登上了皇位，这个世界上就只剩下了君臣二字了。登基的第二年，他从我身边抢走了乐瑶，乐瑶生下了景禹，被封为宸妃，我心里就想，我可以放弃了，只要她在宫里面生活得好就行，可是赤焰军一案，景禹赐死，乐瑶自尽，林燮大哥一家蒙难，我如果不是一心修炼，远遁红尘，恐怕早就在九泉之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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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侯的眼神空洞寂寥，他想起那段往事，心如死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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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筹划了这么多年，只是为了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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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侯眼神凌厉：「如此凉薄的皇上，难道他不该死吗？」他愤恨得无以复加，以手击地，悲怆愤恨。

「杀了他之后呢？皇上死了，留下一片乱局，太子和誉王两相内斗，朝政不稳，边境大乱，最终得益的是谁，遭殃的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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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侯慢慢平静下来，抬眼看着梅长苏。

「当年蒙冤之人身上的污名，依然烙在他们身上，祁王依然是逆子，林家依然是叛臣，而宸妃，她依然是孤魂野鬼，无牌、无位、无陵，你闹得天翻地覆，举国难安，可最终呢，只不过是杀了一个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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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何尝不知道这是一条下策呀，可是你看看，眼前的朝局一片混乱，整个国家，哪有一点点，是我们当年想要的气象。这个人，是我们扶持他走上皇帝宝座的，眼下林燮大哥已经不在了，这个局面，应该由我来让它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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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长苏眼中仍然平静如水，深不可测，「侯爷，你这不是在复仇，而是在泄私愤，皇上死了，悬镜司必定全力追查，你生来无趣，死也无妨，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豫津呢？」

「豫津，豫津的母亲，在他生下来不久就过世了，从小我就没怎么管过他，难为他了，做了我的儿子，可能这就是他的命数吧。」

「侯爷，豫津虽然不是你心爱之人所生，可他毕竟也是你的亲生儿子，难道你真的忍心，让他年纪轻轻，就受此株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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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侯眼中浮起泪光，「豫津是个好孩子，可能，我弥补不了他什么了。」

「如果侯爷心中对豫津，还有半分愧疚之意，何不早日回头？」

「刀已出鞘，箭已上弦，你叫我如何回头？」

「祭典还没开始，皇上的火纸还没有投入祭炉，如何不能回头？」

「先生今日前来，不是要置我于死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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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我想置侯爷于死地，此时应该身在悬镜司中，又何必来此与你密谈呢？」

「我的把柄在你手上，你却要对我网开一面，需要我如何回报啊？」

「侯爷只管继续求仙访道，朝堂之事，请你静观其变。」

「先生，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善意，你今天放过我，却又不图回报，我想知道先生是何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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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不忘宸妃，是为情，不忘林帅是为义，如今这世上，心中有情有义之人太少了，我能救一个是一个。侯爷只需记得我今日相劝，不再轻举妄动，祭台上的黑火，我自会处置。」

「恐怕，恐怕这不是誉王的意思。」

「誉王并不知道此事。」

「誉王何德何能啊，竟有先生这般人才，竟有先生这般人才，只怕不久之后，天下是他的了。」

梅长苏淡淡一笑，「侯爷与皇后毕竟是兄妹，若是誉王得了天下，有何不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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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慧眼，难道看不出来吗？誉王是所有皇子当中，最像陛下的，他和当年没有登基的陛下是一样的，别看他现在一副贤德的样子，可是他内心一样狠毒，一样的寒石心肠，是此是彼，难分你我。」

「侯爷知道我是誉王的人，这么说不怕有什么不妥吗？」

「怕是躲不过去的，如今先生你坐在这里，你为刀俎，我为鱼肉，先生若想毁我很易，可是如若先生是想驾驭我……」

梅长苏打断言侯的话，「侯爷不必多心，我只是随便问问。只要侯爷日后没有异动，这件事情，苏某不会再提起。」

言侯点点头，「苏先生，言某还有一句话，日后若是祸起萧墙，可否念在小儿与苏先生相结为友的分儿上，救他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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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长苏向言侯行礼，郑重许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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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段，两个智慧、格局都旗鼓相当，又有着共同惨痛经历的人在一起，对话可以说是字字珠玑，言侯的傲骨与侠气，梅长苏的冷静与通透，全通过当事人最直白的言语来呈现。

言侯是谁？一个无欲无求，仙风道骨的无为之人吗？心灰意冷、远遁红尘，求仙问道，一个不问世事，有些淡漠的道人王爷，便是言侯最初的形象。

怎知他年少时曾经也曾利剑出鞘，于困境中出使，不辱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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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豫津说起他心目中一国使臣应有的样子，「我心中最具使臣气度的，当是书中所载蔺相如，出使虎狼之国，面无惧色，辨可压群臣，胆可镇暴君，既能完璧归赵，又不辱君信国威，真是慧心铁胆，不外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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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长苏笑笑，「你也不必羡慕古人，其实在我大梁境内，曾经也出过这样一位使臣。三十七年前，大渝、北燕、东海三方联盟，意图共犯我大梁，裂土而分。当时敌人以五倍的兵力，绵绵军营，直压我境，那名使臣年方二十，手持王杖栉节，绢衣素冠，只身一人穿营而过，刀斧胁身而不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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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长苏：「他在敌营王帐之内舌战群臣，心坚如山，舌利如刀，当时敌人的利益联盟，本就松散，被他一番游说，渐成分崩离析之态，我王师将士一举反击，方解此危。如此使臣，当不比蔺相如失色吧。」

言豫津：「我大梁竟然有如此胆识之人，我怎么一点儿都不知道。」

梅长苏：「陈年旧事，渐渐不被人提起，我比你们年长几岁，也是在小时候，听长辈们说过一二。」

言豫津：「三十七年前，年方二十，那今年应该五十七岁，此人还在世吗？如若在世，我真想一睹他的风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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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长苏：「他当然在世，那个人就是你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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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豫津脸上的笑容瞬间凝结，嘴唇轻轻地颤动了起来，“你……你说什么？”

是啊，在说什么？

飞扬为何淹没在岁月流沙里，豪情为何消失在无常世事中，慧心铁胆何时渐渐化为心灰意冷，意态阑珊？

然而他终归在晦涩往事中沉淀下来，他求仙问道，远遁红尘。他愤恨他们一手捧上帝位的梁帝，导致的混乱朝局，他要终结这个乱局。他生无可恋，他宁愿豁出性命，也要与他同归于尽。

这份胆识、这份豪情，何人能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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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愿意

第三十集。为救出卫峥，梅长苏为夏江设下连环圈套，他前往言府请言侯扶助靖王：

言侯：「真是难为苏先生了，身体不适，却要在年关将至，出来替誉王殿下走动，真是辛苦了。」梅长苏：「刚刚侯爷说，誉王殿下春风得意，此话可是出自真心？」言侯：「如何不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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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长苏：「侯爷在朝堂之上数十载，除了胆略，这眼力也是无人能及。如今誉王的情形如何，旁人看不出来，难道侯爷，您也看不出来吗？」言侯：「太子倒了，誉王殿下觉得寂寞，想要另寻对手。」

梅长苏：「侯爷慧眼。」言侯：「苏先生，你当初出手相救的恩德一直都在，可是我说过，誉王和太子一样，并无二致，我谁都不会帮。希望苏先生，不要忘记我说过的话。」

梅长苏：「侯爷当初说的话，苏某自然记得，只是此一时彼一时，如今形势大改，誉王现在真正的对手，早已不是太子。」言侯：「我不会帮着誉王去对付太子，我更不会帮着誉王去对付靖王。」

梅长苏「我话还没说完，侯爷怎么能断定，我今天来请你相帮的，就是誉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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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不是让我帮着誉王去对付靖……」瞬间他明白了，他明白了一直以来眼前这个麒麟才子真正扶助的，并不是所有人都认为的誉王，而是忠直倔强的靖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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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可愿意？」言侯沉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朝局混乱，后宫凶险，人心叵测，陛下偏私，在此情形之下，靖王对誉王并没有胜券，我安居府邸，好歹算是一个富贵闲人，你却让我卷入一场并没有胜券的争斗当中？」

「是。」

「当今的皇后是我胞妹，誉王是皇后的养子，你让我帮着靖王去对付誉王，于情理不合。」

「确实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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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合情理又无胜券可握，先生何以提出如此要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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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您可愿意？」梅长苏目光灼灼，看向言侯。

言阙闭上双眼，云烟往事涌入脑海：「愿意。」

此心未老，豪情仍在。我愿意。

只要一息尚存，就不算失守

九安山叛乱，梅长苏与蒙挚等严阵以待。庆历军倚仗人数的优势持续强攻，猎宫眼看即将不保。

纪王乱了方寸：「援军怎么还不到？援军怎么还不到？这猎宫可是最后一道防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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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不是！即使攻破了宫门，还有这道殿门，攻破了殿门，还有我们自己的身体，只要一息尚存，就不算失守！」这冲天的豪情，这险境中的气节，令人叹服。

臣附议

第五十三集：朝堂翻案，坚定不移：臣附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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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梁帝的暴怒，言侯镇定自若。「陛下，刚才长公主所言，脉胳明确，事实清楚，按法按理，都应该立案重审，可臣就是不明白，陛下为何犹豫不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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