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图一:12月13日,我离开南坞村,到了鄢陵县城一趟。
之前,鄢陵县文联的领导通知我,让我当日到县委708会议室,参加一个会议。
我没问都谁参加。
但我知道,凡是鄢陵县的文化艺术方面的会议,必有君山先生到场。
君山先生一生生活、工作在小小的鄢陵县城,作为一个优秀的地方作家,君山老师没能像大他几岁的李佩甫老师那样,走出许昌,走出河南,在全国,君山老师更是少有人知。
但我知道,这些,不代表什么。
君山老师,是个大作家。
——于我,君山先生有知遇之恩。
去了县委七楼,果然,看到了君山先生。
这次,是个创作会,其实,就是分解一下创作任务。
中午,在鄢陵县城翠柳路的一家叫作“四海朋”的饭店吃饭。
饭后,在饭店门口,拍了图片。
中间,是年近八旬的鄢陵剧作家崔夫德老师。
右二,是君山先生。
左二,是鄢陵诗人陈冰女士。
右一,是来自主办方鄢陵县彭店乡政府的小张。
左一,是,来自鄢陵南坞村董占永的博客南坞村的文学青年董占永。
图二:会场上的君山先生。

图三:带着妻儿到君山先生家拜访,于先生的院子里合影。
下面这些文字,创作于2008年夏秋之交,今日贴出来,请大家指正。
鄢陵文艺人物系列之——作家君山
鄢陵文艺界,第一个认识的,是君山老师,自然也最熟悉。提笔要写他,却不知如何起笔,前后耽误了二十多天,才在今日坐下。依然理不出头绪。
与君山老师打了五年交道,几乎看了他所有出版的书和报刊上发表的文章的。我从事宣传工作,写过的人不少,却不知如何写这位并不陌生的身边人。人说,最熟悉的地方无风景,这,大概是一个道理吧!
只好信马由缰。
第一次见君山老师,是在2004年农历正月十八。
2003年,我的长篇纪实小说《岭南无雪》出版。开始是周末在许昌卖,住在文友那里,同时在文学报刊和网络做宣传,但效果不佳,直接卖出加上收到的汇款单,不足百本。更多的,是送人:文友、领导、自己慕名的作家。
真正接触文学,是在许昌,认识的文友,也只限于许昌。毕业回家,参加工作,对家乡所知甚少,对家乡文学的了解,几乎为零。
送书时,有一部分是地方文艺名人,像马炎心,时任市委宣传部副部长,作品亦常见于报端。在报纸上见到马老师的《越调皇后毛爱莲》出版的消息,我给马老师寄去了《岭南无雪》。当时并没有想到先给本县文学前辈赠送,因为觉得他们就在身边,若是托大,反倒不好,不如等有机会见面了再送书,也许更好。于是鄢陵文艺界就没人知道,南乡又出了个文学青年。
2003年,春节放假前,我接到了君山老师的电话。
君山老师去许开会,与马炎心老师于会上晤面,马老师对君山老师说,鄢陵一个年轻作者给我寄了书,并索要我的书。会后,马老师委托君山老师,把他的三本书捎回鄢陵,转交于我。
那时,我不在单位,而是在单位一个独立办公的部门做看大门和打扫卫生的勤杂人员。诺大的院子常常只有我一个人,守着个空院子和一部当时很普及的磁卡电话。君山老师几经转折,打听到了这个电话号。
那天,依然是我独守空院,电话响起,我接了。听到“县文联赵俊锋”几个字,我激动得不知如何接话了。
过罢农历新年后的正月十八,我第一次走进了县城东街那座有着多年历史的肃穆的县委大楼。君山老师没有那种县城领导与一个乡下小子初次见面的不屑一顾,也毫无让人不自在的距离感。接过君山老师从许昌捎回的书,我有些拘谨,拿出了《岭南无雪》,呈于君山老师面前。
第一次见面,很短暂。
偶尔,我会打电话给他。
时间的推移,我逐渐感觉到,我先把书赠与他人,而没有主动先送与本县领导和前辈,这种不礼貌的行为,一点也没有“得罪”君山老师。
2004年,县委组织部决定把全县一批“小康建设功臣”的事迹以报告文学的形式编印成册出版,便邀请君山老师任该书主编。君山老师向组织部领导推荐了我。参加创作会的人有近五十个,最后入选的作品只有三十篇,我写的三篇全部被录入其中。后来,这本书作为党校的一次干部学习教材,在全县广泛流通,不少人也是通过这本书知道了我。
但我不会忘记,近一万六千字的稿子写成后,我送到了君山老师那里。他认真做了修改,连错别字也一一纠正,并提出了修改意见。我取回稿子,按君山老师的意见修改,最终全部通过,录入书中。其中的一篇《布衣天使》,经过君山老师的指导,不少人给予了充分肯定。
2005年夏,君山老师打电话给我,让我进城。在县委家属院西南角临街的一间屋子里(当时人民路新县委大楼未建好,各单位自找临时办公点),我与两位老人坐在了一起。这两位老人,都是我仰慕已久、又不曾见过的文艺界名人。一位是剧作家崔夫德老师,一位是名演员温夫荣老师。
温夫荣老师新创作了一个戏曲小品,要让崔老等人提意见。君山老师却让我这个从未写过小品的乡下小子也参与其中,他的关爱,我自然明白。此次小型“作品研讨会”上,我认识了崔老师和温老师,又不知天高地厚地说了许多相关不相关的话语。两位老师很包容,给了我很多鼓励和认可。从不喝酒的我,那次喝多了。回到村里好几日,我的心情还激动着。
二00六年,县文联决定编印《鄢陵县民俗志》,君山老师把我列入了编撰人员名单。开会时,我才发现,全是地方文史方面的“大人物”:除了文联的君山、赵建中、梁爱民、张超我四位老师是专业人士,还有剧作家崔夫德老师、文史专家张彦甫老师,而程玉花老师、牛英才老师、柯峥老师亦是我仰慕已久的文学前辈——就我一个土里土气的农村小子。
分工时,我看了拟定的目录,里面的大部分内容,别说系统地整理、编写,我甚至连见也没见过。我才明白,几十里地把我从村里抽出来,只是君山老师给我这年轻人一次学习的机会罢了。君山老师一一分工,到我时,说是“现代节日”,我觉得太少,太简单。书出版后,人家都是大有看头的重头戏,到我这里却是没啥意思的“现代节日”,我自己也会觉得不好意思。我小心地向君山老师说:“我这几年收集了许多民间歌谣和民间谚语。”君山老师马上从张彦甫老师那里调整出那一部分给我,丝毫没有我能不能完成任务的犹豫。
2007年,鄢陵成功申报“中国蜡梅文化之乡”。不久,县文联、作协召开了鄢陵县蜡梅文化研讨会,准备出版相关的书籍。我又一次参与其中,才有了那两篇蜡梅文化故事:《“诗仙”结缘鄢陵蜡梅》、《尚茂林与“蜡梅鲤鱼”》。
今年七月,许昌市作家协会第三次代表大会在许召开,鄢陵代表团一行七人。论资历、论作品、论身份,我都微不足道,君山老师却再一次想到了我。列入七人之列,我既荣幸,又惶恐。有那些有为、有位、有作品的师长在前,君山老师却让我这乡下稚嫩小子参加,其力推年轻人的一片良苦用心,可见一斑。
君山老师是个好人。不谋名,不谋利,身居官位,却不摆官威。不论出身,不放弃一切机会,扶持年轻人,以其宽广的胸怀,包容了多少艰辛和无奈。文艺界退居二线的老人们,见到君山老师时,话语间的亲切自然和不客套的直奔主题,更像是无话不谈的师友,时时打动着我。君山老师真幸福,有这样的老朋友;老前辈们真幸福,有这样的“官宦”文友。
君山老师是个好官。申报“中国蜡梅文化之乡”,他一次次去许昌、上郑州、进北京,住最便宜的旅社,坐最便宜的硬座车,吃最便宜的饭,干的,却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大事情。再过一百、一千年,甚至更久远,“中国蜡梅文化之乡”的美名,会一直众口传颂着,历史也应该记住他,这个背后默默工作的文联主席。
不知道君山老师居于何处,只在电视里看到,他简陋的庭院,和满院的绿意。时下,奢靡之风盛行,能坚守清贫,做出不俗成绩,实是难得。曾听人这样说:“鄢陵文联主席,也只有君山能干,他能写。”说者的意思,君山老师写得最好,所以胜任其职。于我看来,文联主席写得自然要好,更重要的,要有一份平静的心情,要有包容之心和责任感。心静,才能一边做官,一边创作;有包容心和责任感,才能挖掘、推动后继者源源不断。
君山老师是个好作家。看他的第一本书,是一九九八年出版的散文集《同在蓝天下》,大多创作于上世纪八十年代。文章用真诚的语言,一次次让我心生向往。他写得真好,生活中曾经的艰辛和快乐,通过他独特的笔法,溢满写意画般的质朴、淡然,别有一番风味。看后,我偷偷想,自己不断创作,到了五十岁,大概也能写出这样的作品。不久,我拿到了《岁月收据》。若不是事先知道,我断然不会相信,《岁月收据》与《同在蓝天下》,系出自一人之手。《岁月收据》已完全打破以往的自我审视,开始站在高处俯视,笔风深刻、冷峻、诗意,个性十足。大家之气,赫然挺立于油墨清香间。
我知道,自己就是活到一百岁,也达不到这种境界。
“许下七友”中的张名扬老师评过君山老师的作品,人家是名家,看得透,评得精辟,专业。我一个初涉文学的农村小子,文凭是中专,专业是机械制造,跟文学八竿子打不着,不懂何谓比较文学,不知啥是“形散而神不散”,要对君山老师的大作说三道四,有点儿小牛犊拉大山的不知天高地厚。但水平再次,也有自己的一点看法,年轻人说点看法,应该不会有太多人笑我的浅薄。
有位学者有这样一个观点,大意是:有这么一种作家,很勤奋,一生笔耕不辍,他们的作品,也许有几百万甚至上千万字,但仔细看看,他们一生的作品,只是在做同一水平的文字积累。勤奋,不能代表进步,文学,需要灵性,写了多年,只是原地踏步,说明是缺乏灵性,没必要再去堆文字。
君山老师有灵性。《同在蓝天下》是他的第一本书,第二本书《童林轶事》与第一本比较,也许是题材的原因,没有太大变化。《岁月收据》出版后,我被深深折服。这本书,是全市很多所谓名家也无法与之相媲美的。全省不敢说,全市也不敢夸海口,那样说自己的领导和老师,有点暧昧。但我敢说:《岁月收据》,是鄢陵现代、当代文学史上最好的散文集,它也将成为一座大山式的丰碑,令后人很难企及、跨越。
写这篇文章时,与君山老师已两个多月不曾见过面。不敢随便打电话,怕他正忙着,影响他的工作或创作。偶尔进一趟城,也不敢没事就上气派的县委大楼内的电梯,总觉得不是工作之故,上那象在云中屹立的大楼,自己粘泥巴的鞋子和瘦小的身子骨,与里面的氛围是不协调的。君山老师又在七楼,更不敢随便上去了。就遥祝老师健康、顺心,能多出作品,带动鄢陵文艺界走出一条更宽、更长的路子,把更多年轻人带出来、推出去。
占永2008年9月初于南坞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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