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心为善，虽善不赏；无心为恶，虽恶不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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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斋志异》开宗明义第一篇名曰“考城隍”。话说蒲松龄姐夫的爷爷名叫宋焘，是淄川的一名庠生，死后被鬼吏请去赴试。原来，河南开缺了一名城隍，请他与长山一名张姓秀才同考。两人之中选其一。其考卷中有句云：“有心为善，虽善不赏；无心为恶，虽恶不罚。”诸神称赞不已。自然是他更胜一筹。可是，他却泣泪顿首，以“老母七旬，奉养无人，请得终其天年，惟听录用”为请。阎罗王甚是通情达理，决定让张秀才暂时代理河南城隍，并送他还阳尽孝。

据说，当年达摩祖师来到南朝拜见梁武帝。梁武帝问他，自己前世做了什么善事，今生竟能做皇帝？达摩祖师答说，他前世本是一山野樵夫。一天下雨，樵夫便将自己头上的斗笠摘下来戴在佛像头上。所以，今生才受善报做皇帝。梁武帝听后大喜，又问道：“我今生潜心向佛，修建了诸多寺庙，来世又会有怎样的善报呢？”杜牧《江南春绝句》云：“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极言江南寺庙之多。其中为数不少便为梁武帝所修建。不料，达摩祖师却回答说：“陛下来生不会因此受任何善报，皆因有心为善。”倾心佛法的袁了凡在《了凡四训》中也说：“无所求而为之善是真善，有所谋而为之善是假善。”既是假善又怎能指望得到善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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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阳世到底与阴间不同，热闹的俗世也与出世的佛教不同，而是奉行“有心为善也赏，无心为恶也罚”的俗谛。据纪晓岚《阅微草堂笔记》记载，曾有僧人鄙薄那些一月持斋数日，其余日子继续杀生的善男信女，而在俗之人却反驳说，一月持斋数日不是强过全不持斋吗？犹如默默地捐赠固然可敬，然而像陈光标似的高调慈善，不是也强过不做慈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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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无心为恶也罚”，则法律条文中那些冠以“过失”二字，诸如“过失杀人罪”之类的罪名，都是有法可据的证据。所以，有心之恶固然不能为，无心之恶也需警惕，即便好心办坏事也难辞其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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