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1年11月8日晚上8点，随着一声响亮的啼哭，你来到这个世界。

48厘米，5.6斤。

那样粉团团的一个小婴儿。

我的女儿。

 

我做的是剖腹产手术，历时一个多小时。

之前有经验的朋友说，麻醉后，人会不知觉地睡着。

我一直轻声地，絮絮地和旁边测血压的医生说着话。

他看我辛苦，几次拦着我说，你睡一会，手术结束我们送你回产房。

我说，我不要睡着，我要看到我的宝宝出生。

 

手术的医生探过头，笑着说，听好了。

一声嘹亮的婴儿啼哭应声而起。

哇哇，哇哇，响亮地哭着。

我静静地听着，心里感情翻涌，激动的情绪淹没了我，

那是笑和哭交织的感觉，那是眼中含着泪水的微笑，

那是我人生中从未经验过的激动。

 

宝宝，你是我的荣耀。

 

我被推回产房，医生随即抱来小被子中的你。

小小的你在暖箱里睡了一夜，

挂点滴的我，因为伤口疼痛，彻夜难以入睡，侧头专注地看着你。

心里满溢着激动和骄傲。

 

你满月，我坐完月子。

保姆走了，家里每天就只有我和你。

你爱上躺在我臂弯里的感觉，

哪怕已经香甜地入睡，我轻轻地把你放在床上，你立刻响亮地哭醒，

我连忙把你抱起，你的哭声立刻停止，偎着我，鼻翼翕动，很快睡着。

那种全身心的信任，给了我强烈的被需要感。

我紧紧地把你抱在胸前。

 

你两岁半开始上幼儿园。

和所有离开家人，进入一个陌生环境的孩子一样，你紧紧抱着我，大哭。

老师掰开你的手指，把你从我的怀里抱出去，一边快步走向教室，一边用眼神示意我赶快离去。

我在教室窗外躲着，小心地向里面张望，看到老师把你放在小板凳上，

你哭着，转身向门外看。

我在窗外心疼着，不忍走开。

 

幼儿园小班。放学时，我去接你，

看到白白的小胳膊上一圈红色的咬痕。

老师不好意思地说，

班上新来的一个小男孩，脾气很躁，见人就咬，在被老师制止之前，咬了你的胳膊。

我心疼地问，宝宝，咱们哭了没有？

你奶声奶气地回答，哭了。然后指着咬你的人，笑嘻嘻地说，他不是好孩子，他不团结小朋友。

天真无邪的笑容里，早原谅了别人。

 

幼儿园中班，换了一个脾气不是很耐烦的班主任。

她却笑着，抱着把你递给我，很欢喜地对我讲你的事情。

午饭后，老师对着镜子化妆，你好奇地看着，好奇地问，老师，你为什么擦口红？

老师略带不耐烦地说，我要擦，关你什么事。

你认真地说，我觉得你不擦口红，也很漂亮的。

老师乐得在你的小脸蛋上亲了一口，印了个口红唇印。

小小的你，清澈的童心，甜甜的小嘴巴，给大家带来多少欢乐。

 

每到幼儿园放寒暑假，我因为要上班，只好让你上留园班或寄送到亲朋家。

于是，我从亲朋那里听到很多你的小事情。

 

你三岁的时候，会站在桌子上，看着窗外说，

这么大的风，我妈妈还在上班，妈妈上班好辛苦。

你四岁的时候，趁姑奶奶去厨房做饭，悄悄跑到房间给我打电话，

妈妈，你什么时候上完课来接我呀，我总是看电视，好无聊。

 

幼儿园三年的暑假，你都是在留园班里度过。

07年的暑假，你问我，妈妈，我七月八月上完留园班，九月是不是放暑假呀。

我笑着说，宝宝，九月你就要上小学啦。

 

一个人沉思的时候，我又忍不住掉眼泪。

从怀着你，我大着肚子带高三的班主任，这些年，你随着我，几乎是在校园里长大。

下班，我们一起回家，你拿着画册，爬到沙发上，爬到我身上，说，妈妈念故事。

我哑着嗓子说，妈妈很累，妈妈不想讲话。

于是你不再勉强我，依在我的身上，自己静静地翻看画册。

 

我们一起去超市购物，我推着购物车走，你坐在里面看图书或者玩玩具。

你把喜欢的小物品一一放进购物车里。

每一次，我弯下腰，温和地对你说，

你可以挑选三样东西，妈妈帮你付钱，其他的，我们下次来再买。

你是个讲道理的孩子，很认真地在物品中挑选。

把其余的交还给我放回货架，一边认真地叮嘱：这些明天来买。

 

很小的时候，你就会很坚定地告诉我：妈妈，我很想买这个东西，但是我不买。

一直到现在，购物方面，你都是一个有克制力的孩子。

在酒店里吃饭，我提议再加一道你喜欢的点心。

你一边吃饭，一边小声说，妈妈赚钱不容易，我不想乱花妈妈的钱钱。

你的懂事和体贴让我感动和骄傲。

 

宝宝，你是我的荣耀。

 

我是在严格家教中长大的女子，

自尊、自傲、自卑、自嘲，性格中兼而有之

也因为是女子，我会娇气，会任性，会脆弱，会胆怯。

 

你来到我的世界，我们相互依靠，相互信赖，共同成长。

我变了很多。

 

很少再和朋友们出去K歌，几至通宵。

很少再忘乎所以地玩网络游戏，直至深夜。

生活渐趋规律。

 

会安静。

静静地抱着小婴儿的你，坐在阳台上晒太阳，轻轻地吻你。

或者隔着玻璃窗，看漫天飞舞的雪花。 

 

会克制。

在心情难过的时候，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会坚强。

在大雨中，让你站住屋檐下，自己冲入雨中，长发被浇得丝丝缕缕，和人抢的士。

你和陌生的小朋友发生矛盾，对方家长无理兼泼辣，我和他大声对骂。

 

会宽容，会温柔，

会专注，会上进。

 

你在我的呵护中慢慢长大，我在你的信任和体贴中温暖而满足。

妈妈和宝宝，我们，一定会很幸福。

 

我们的照片。

两岁半。

 

 

 

三岁。

 

 

四岁。

 

 

四岁半。

 

 

 

五岁。

参观中国地质大学博物馆。

 

 

 

六岁。

 

 

七岁。

 

 

八岁。

今天。

 

蛋糕开始吃了，才想起来拍照，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