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手记(节选)
2009年12月13日

在前天之前,我从来没有去过北京以北。
为了挑选机器人,我们必须在将近零下20度的气温里飞到哈尔滨。这对于一个如我这般惯如南方气候的人,实是内心挣扎了很久才平静如斯地决定去一趟,然后暗暗算计要带多少毛衣裤袜同行。
一下飞机旋即有冻骨的寒气四面八方涌入空中通道欢迎我们,我不得不迅速而又下意识地礼尚往来如跺脚搓手抖擞精神来回应。在冰天雪地的高速公路上,我蜷缩在后座,听着前座的豆豆搓手和旁边肖迟的哆嗦,坐着汽车缓慢地向斜阳里驶去。
下午四点,哈尔滨市区已经接近夜幕降临。
每一个导演心中都会有一座城。
马丁.斯科塞斯的纽约、吕克贝松的巴黎、小津安二郎的东京、杨德昌的台北、王家卫的上海、杜琪峰的香港。我也不免俗地心中暗暗有座城,只是如仍在暗盒里的胶片还未曝光成像不语不言。
夜幕下的哈尔滨,给了我前所未有的体验:积雪覆盖在巴洛克式、拜占廷式、哥特式建筑上,丝毫不介意风格的不同;各式的楼房透亮着灯光,寒气晶莹;枯树在寒风中静静矗立,不曾为行人抵挡多少冰雪;缓慢如织的车流冒着团团的尾气,与街边食店的腾腾热气相得益彰;看着路边的行人踏走在雪地里,仿若听见嘎嘎的声音。
我们的车缓缓走上高架桥。桥下白雪皑皑,铁路与机车交织错乱,不远处的烟囱冒出的彩色烟雾透露着沧桑,让我立刻想起哈尔滨原来是一座工业城市,又有着复杂和多元的治理历史,难怪有如此的肌理和质感。
我不是来拍电影的,也不用给旅游杂志拍图写文,所以还是按下心绪不表,在雪地里迤逦直奔哈尔滨工业大学。
一到门口,就看见校训赫然醒目:规格严格,功夫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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