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钟的海棠花

文/李良旭

      第一次读日本作家川端康成《花未眠》。当读到“凌晨四点钟，看到海棠花未眠”一段时，不禁哑然失笑。凌晨四点钟？您不去睡觉，还在看海棠花干吗？那一年，我16岁，还是一个少年不识愁滋味的年龄。我不明白，川端康成为什么要写这段话，凌晨四点钟，这个世界是什么样子我不知道，那个时间，我还在睡梦中呢。

儿子16岁的时候，一天，他对我说：“爸，凌晨四点钟，我看到海棠花未眠了！”好熟悉的一句话，仿佛有一条看不见的红丝线，将我沉淀的记忆提醒。我疑惑地问：“这句话我好像听谁说过！”

儿子说道：“这是1968日本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川端康成在他的散文《花未眠》里的一句话，现在这篇文章被收入在人教版高中教材自读文章中。读了这篇课文后，带着好奇心，我仔细观察过，凌晨四点钟的时候，海棠花确实是未眠：我看到，那时的海棠花花序似微微撑开的伞形，半开半合，一副羞答答的样子；基部的短爪微微伸动着，似在想抓住什么……”

我被儿子的一番描述惊呆了，我惊讶地问：“你起来那么早干什么？”

儿子笑道：“我在看书啊！我是偶尔看到窗台上养的那盆海棠花，我忽然想起课本上川端康成《花未眠》一文，就突发奇想，看看凌晨四点钟的时候，海棠花是不是未眠，仔细观察后，发现海棠花正像川端康成描写的那样，“海棠花未眠”！

我不禁恍然大悟，并从心里赞赏儿子的仔细、认真。儿子又说道：“当我看到‘凌晨四点钟，看到海棠花未眠’一段时，我还挺纳闷，凌晨四点钟？您不去睡觉，还在看海棠花干吗？

我不禁哑然失笑，我拍着儿子的肩膀说：“你和我当时那个年龄想法是一样的！”

儿子话题一转说道：“现在仔细一想，我终于明白，川端康成的成功不是偶然的，他长期凌晨四点钟就已经开始写作，就是获得诺贝尔文学奖后，也依然是这样勤奋，从没有停止过。有记者采访川端康成，问他为什么还这么努力？川端康成引用《花未眠》里一句话说道：“一朵花很美，那么我有时就会不由地自语道：要活下去！” 言简意赅的一句话，说出了他凌晨四点钟写作的原因。是的，因为要活下去，所以必须要努力、必须要坚强！对于我来说，我想把‘凌晨四点钟，看到海棠花未眠，’作为一生的习惯，永远不会改变！”

我愣住了。儿子16岁看《花未眠》，看出了新意、看出了人生努力地方向，从儿子身上，我看到了自己的“小”。 “要活下去！”这句朴实、无华的语言，说出了人生需要努力地真谛。有时真诚，比豪言壮语更能打动人、激励人，并直抵人内心的柔软。

是的，人生什么时候努力都不晚，只要有行动，就会有收获。我也找到了人生需要努力地方向，我也想“凌晨四点钟，看到海棠花未眠”的样子，看出新意来。(1064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