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妈人生的最后十三天（16）

初九的那天上午，大哥去街里找大夫，想给老妈开点好药，扎个点滴，大夫来了，看了看老妈的状态，便偷偷地给大哥说：“打针吃药都不管用了，什么叫病入膏肓，抓紧时间准备后事吧！”听了大夫的话，大哥在厨房自己偷偷地流着眼泪，他是个孝子，总感觉老妈在父亲去世后，没能真正地享过福。一个人享福，不是有钱，而是心顺，按说老妈的心也算很顺，儿女没有惹是生非的，没有生病残疾的，没有吵架打仗离婚的，唯有一点，老妈晚年没有一个固定的“家”。住在大儿子家，看不惯大儿媳妇，大儿媳妇也看不上她，住在二儿子家，总感到不是自己的家，住在老儿子家，认为屋小、门多、闷屈……

生活中有些病不是治好的，流感和疫情是治的，怪病不是能治好的，所谓治病一半是医生医术，一半是胆量，医术总是有限的，多高明的医生也超不过病，世上的病千奇百怪，有些甭说没见过，听都没听过，把病治好了，没人说医生有胆量，而是说医术高超，治死了，那是正常，反正治也是死，不治也是死。老妈的病与治不治没有关系，就是人们常说的瓜熟蒂落。到大哥家两天，老妈基本上是什么东西都没吃，原来天天离不开的小药也不吃了，每天只是喝点白糖水。初九的那天晚上，天已经黑了，老妈突然把大哥叫到跟前说：“耀华，我要吃西红柿。”声音是那么微弱，是那么软弱无力，大哥听到后，立马答应说：“好，我现在就去买。”老妈说的是要吃西红柿，为什么不说想吃西红柿呢，要吃和想吃是两个概念，要吃是一定得吃，想吃是想而不一定能吃到。大哥走出屋，推起那台破自行车，骑车消失在夜幕中。

正月初九，不是旅游景区，大部分饭店都不营业，更何况农村乡镇的饭店了，大哥推着自行车从镇里唯一的一条繁华街道从东到西，见挂有饭店招牌的门就敲，根本不管饭店是否营业，有的饭店只有打更的人在，有的连打更的人都没有，他一连问了好几家都说没有。那个年月，根本不像现在，农村的饭店基本上都是经营一些农家菜、大路菜，尤其是在冬天，很少有西红柿之类的精菜。还真别说，大哥来到街西头的一家饭店，正在营业，一打听还真有西红柿，真是苍天不负苦心人啊。饭店老板问，西红柿是炒还是炖，大哥只好把实情跟人家详细地说了，那老板还真厚道，从厨房里拿出七个比鸡蛋大一点的西红柿说：不要钱了，大哥能买到西红柿就算谢天谢地了，哪能不给钱呢，说着从兜里掏出十块钱递给老板，老板说这么多，给五块就行了。

大哥拎着西红柿，骑上自行车一路狂奔回到家，把西红柿洗干净之后，端到老妈面前，老妈往炕头挪了挪身子，半躺半坐地靠在炕柜上，她用没牙的嘴艰难地把西红柿咬开一个口子，然后吸吮着里面的汁儿。一个西红柿用了近半个小时的工夫也没吃完，她有些累了，放下手中的西红柿，又躺下了。

（20240325）

常识：长城到底有多长

我国历史上，有二十多个朝代和诸侯建筑过长城，而且每代的位置和长度都不一样。据记载，有三个朝代超过了一万里。一是秦始皇修建的西起临洮，冬至辽东的万里长城。二是汉朝修筑的西起新疆，东至辽东的内外长城和烽燧亭障，全长两万多公里。三是明朝修筑的西起嘉峪关，冬至鸭绿江，全长一万两千七百多公里的长城。这些遗址分布在新疆、甘肃、宁夏、陕西、山西、内蒙古、河北、北京、天津、辽宁、黑龙江、河南、湖北、湖南和山东等省。因时代久远，早期的长城大多残毁不全，现保存较完整的是明代修建的，所以现在所说的长城，主要是明长城，长度约12,700多里。

（202403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