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百年勾起的回忆（7）

能够说清楚的三件事。一是老爸一辈子遇人无数，遇事万千，唯独一点，从没去过真正的高档饭店，他只是有时听我们讲一些什么什么饭店仿古气息浓厚，一进门，奏乐、放鞭炮，侍者们行礼恭迎，那些男侍者一律着清朝的朝服，顶戴朝珠，女侍者则着宫娥正装，锦绣绫罗，人到堂内，更是金碧辉煌，奢华异常。令人惊讶的是那上菜程序，完全是古代宫廷的规格，男人坐定，侍者就先上了四样开胃点心，有的吃起来甜，有的吃起来咸，有的吃起来干，有的吃起来软，然而这四样点心，却叫不上名来。吃过点心后，侍者接着上三道茶，分别是清茶、香茶、米茶，品茶之后才开始上正菜，正菜分冷菜、炒菜、甜菜、炖菜，摆满了一大桌子，足够八个人吃两天的……对高档饭店，老爸一辈子只是听说，从未步入过。第二件事，老爸一辈子没享受过高档洗浴的服务，确切地说，连足疗都没做过，其实足疗是有益健康的，就好比人是一颗大树，脚就是树的根，人老先老脚，人身上所有的器官，在脚底下都有对应的穴位，严格意义上说，足疗不仅仅是保健，应该说是一种治疗，有病治病，无病健身。正经的足疗店做一次足疗，少则十几元，多则几十元，便宜得很，然而就是再便宜，老爸都没做过一次。第三件事，老爸一辈子没去过北京，没亲眼看过天安门，大哥遗憾也忏悔地说过，当初老爸病情不严重的时候，应该领他坐火车去一趟北京，哪怕上厕所不方便，拿一个大塑料饼子给他接尿，让他到北京看上几眼，也不至于留下终生遗憾。

天气薄凉，秋的迷蒙中，杨树叶子掉了，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和树枝，大地里的一切秋色层次分明，河里的残荷茎秆在水面中投出抽象的几何图形，原本还能偶尔出门，看见左邻右舍的人说几句话，时值早冬，老爸只能是躺在炕上，即使想坐起来看看外面，也要费好大的力气才能做到。人啊，真是不经折腾……

春节前夕，大姐和姐夫回黑龙江了。

回去之前，他们心里十分明白，老爸已经是病入膏肓了，剩下时日已经寥寥无几了。大姐不想看到老爸咽下最后一口气的情景，从道义上来说，她和姐夫侍候了好几个月，也算进了孝心，然而，她的回去，在老爸的心里留下了沉重的阴影。老爸身体有病，但心里非常明白，大女儿的回家将是对自己生命的宣判，人生没有天涯，也没有咫尺，年轻时有眼中的一切，亦然成为一眼望不到尽头和辽远，在人生很多的十字路口，虽然有过拥挤，有过阻断，但那一切都已变成了冷漠、僵直，都已成为历史，成为回忆，人生的路已经没了期许，有的只是行色匆匆心不在焉。

大姐回黑龙江之后，老爸天黑之前就不再坐起来向外张望了，他已没有任何念想了，这念想不是别的，是他从小带过的大外孙女……

（20230405）

军事：都督

此官职系军事长官或领兵将帅的职称，始于汉朝末年。如三国东吴名将周瑜年二十余即官职都督，为吴国最高军事长官。魏、晋、南北朝称都督中外诸军事或大都督者，即为全国最高军事统帅。魏晋以后，军事将领往往兼任地方行政长官，总览本区军民政，亦称都督。西魏、北周和隋文帝时，府兵制的各军府中，以大都督、帅都督、都督为团、旅、队的长官。隋炀帝变更军府官名，分别改称尉、旅、帅、队正。唐代又恢复都督名称，在各州按等级设置大、中、下都督府，各设都督。南宋时亦偶用都督、同都督，督砚各路兵马等，为执政官出任临时统帅之称。元代三大都督府大都督则专领钦察亲军（指专由钦察人组成的禁卫军）。明代设置五军都督府，为最高军政机关。中军、左军、右军、前军、后军五府，各有左右都督及都督同知、都督佥事。原为统辖京卫及外卫之兵而设，后各位只存空名，都督就成了虚衔。清朝还如此沿袭，后来就废除了。辛亥革命时，各省多设置都督为地方最高军政长官，袁世凯统治期间改称某某将军督理某省军务。1916年袁死后改称督军，1922年又改成督理。

（202307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