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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系白桦林
一
碧空之下，原野之上，一片流光溢彩的白桦林，如等待检阅的士兵静静伫立。
常言道，人上一百，形形色色。而坝上，那成千上万株白桦，没有哪一株不是亭亭玉立，没有哪一株不是素衣洁面。
单看任何一株，也许你会感觉很平常，可当她们亲密地站在一起，你会发现，她们所散发出的那种金色的光芒，足以灿烂苍茫的天空，足以明媚广袤的原野。
徜徉于静静的白桦林，当温暖的阳光透过树叶，洒在我的白色长裙上，我恍惚走进了童话世界。身旁那一珠珠白桦，犹如一群丽质天生的少女，睁着梦幻的眼睛，伸着修长的手臂，舞着金色的秀发。我仿佛听到她们欢快的歌唱，听到她们天真的笑声，听到她们关于青春与爱恋的私语……
我甚至听到她们用孩子气的语调对我说：“你爱我吗？爱我，就抱抱我吧！”于是，我情不自禁伸出手臂，轻轻拥抱她们，鼻尖分明嗅到一阵淡淡的香。我闭上眼睛，在白桦林醉人的清香里陷入无限遐想……
二
白桦，是俄罗斯的国树，是这个国家的民族精神的象征。最早知道白桦，源于年少时听过的俄罗斯民谣以及读过俄罗斯诗歌。
印象最深的民谣是那首曲调柔美，略显忧伤的《白桦林》：
为什么俄罗斯的白桦林如此喧闹？
为什么白色树干的它们什么都明白？
它们在风中伫立在路旁，靠在它们身上，
树叶便忧伤地落下……
关于白桦的诗歌，年少时读过不少，至今犹记得的则是俄罗斯著名诗人叶赛宁的抒情诗《白桦》：
在我的窗前/有一棵白桦/仿佛涂上银霜/披了一身雪花。
毛茸茸的枝头/雪绣的花边潇洒/串串花穗齐绽/洁白的流苏如画。
在朦胧的寂静中/玉立着这棵白桦/在灿灿的金晖里/闪着晶亮的雪花。
白桦四周徜徉着/姗姗来迟的朝霞/它向白雪皑皑的树枝/又抹一层银色的光华。
诗歌以白桦为中心意象，从不同角度描写它，既具色彩变化，又富动态美感。诗中的白桦，高洁而挺拔，既是自然形态，也是高尚人格的象征。
再后来，我喜欢上一部电视剧——梁晓声的《年轮》，描写的是几个朋友在东北一起长大，后来又一起在边疆当知青的故事。在剧中许多长镜头里，我惊喜地看到早从俄罗斯民谣和诗歌中熟悉的白桦林。
近年来，喜欢听朴树根据一则悲情故事：一位哈萨克姑娘的情人一名中国战士在战争中不幸牺牲后，这位哈萨克姑娘等了他一生，而创作的《白桦林》：
静静的村庄飘着白的雪/阴霾的天空下鸽子飞翔/白桦树刻着那两个名字/他们发誓相爱用尽这一生。
有一天战火烧到了家乡/小伙子拿起枪奔赴边疆/心上人你不要为我担心/等着我回来在那片白桦林……
朴树的歌声，低沉而舒缓，听他唱歌，就像听他娓娓诉说那个时代的爱与忧伤。
艺术的感染力往往难以估量。在有关白桦的民谣、诗歌、电视剧的熏陶下，我对其滋生许多美妙的想象。尽管，多年来，未曾亲眼见过白桦，然而，它在我心里就像一位神交已久的老朋友，我总憧憬着与之相逢。
三
在经历漫长的期盼之后，我终于见到了心心念念的白桦。
白色的树杆高高挺立着，在阳光下泛着金黄的光泽；季节在树杆上留下几许斑驳的印痕，似哲人的眼睛，默默注视着世事的变幻；金黄的叶子有的已掉落在地，铺成金色的地毯；依旧高挂树梢的叶子，在风中，率性地招摇，将生命的绚丽展现得淋漓尽致……
置身流光溢彩的白桦林里，当想象中的场景成为真实的画面，异常兴奋的同时，却又感到莫名的恍惚。
俄罗斯深沉忧伤的民谣，就是从这样一片白桦林里传出来的吗？
美丽的哈萨克姑娘，便是在这样一片白桦林里常年守候出征的恋人吗？
曾落户北大荒的知青们，他们的青春与梦想是否还在这样一片白桦林里流浪？
谁能告诉我，这样一片流光溢彩的白桦林，究竟演绎过多少让人心醉的美丽，蕴含着多少悲欢离合的故事？
白桦林，魂牵梦萦的白桦林，真正切切的白桦林，我读不透你的美，悟不尽的情，走不出你的光影，我怎能不感到迷惘，感到绝望。
今生今世，有多少时日，能在你怀中徜徉？从今往后，哪一年，哪一天，能再次沐浴你的芬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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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22 (2012年9月26日，鸿儿留影于坝上白桦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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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10-18 11:25:3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