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汉风云,显英雄本色;方寸经纬,蕴无穷智慧。象棋,是一门国粹,也是一项深受大众喜欢的文娱活动。德国大诗人歌德曾把象棋称作“人类智慧的试金石”。列夫.托尔斯泰说得更为有趣,他说:“青年时代下象棋,可以锻炼思维、增强记忆力和培养坚强的意志;中年时期下象棋,是一种快乐和美学的享受;到了老年,下象棋则是一种最好的休息。”
我与象棋结缘,并非偶然。父亲爱在闲暇时与棋友对弈,童年时,被称作“假小子”的我,总喜欢带着几分好奇,坐在一旁观战。时间一长,自然看出些门道,加上父亲的指点,也就逐渐掌握了下象棋的口诀、规则。于是,不再满足于一旁观战,只要父亲有空,便缠着要和他下棋。一开始,父亲让我半边人马,我都下不赢,不过输棋之后,我总是不断总结失败的原因。下着下着,父亲由开始让我半边人马,到不让我,也未必能赢。“棋盘无父子”,在与父亲对弈时,我们都使出浑身解数,想置对方于死地而后快。有时候,父亲在棋盘上被我逼得无路可走时,也会悔棋,会恼羞成怒,可更多的时候,他会笑着说:“不错、不错,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后来,随着年龄的增长,我的学习任务不断加重,而寒暑假多数时间我又沉溺于课外阅读,下棋的次数也就越来越少。下棋最多的时候,是我初为人师和刚结婚那两年。
不曾忘记,师范毕业那年,我分配到一所普通中学任教。那时,我的几个同在一起任教的校友和学生喜欢在业余时间下棋,这重新勾起我对象棋的热爱。于是,专门买了一副大象棋,又找人根据棋子做了棋盘,且把象棋摆在寝室的正中间。这样一来,通常午休和周末,我的寝室便聚集起一群象棋爱好者。刚开始,大家棋艺相差不大,只有我的一个学生,棋艺比我和几个校友略高一筹。一向不服输的我,为了尽快提高棋艺,就专程到书店买了《中国象棋实战技巧》、《中国象棋残局精选》,且一边看棋谱,一边实战,棋艺在不知不觉中有了很大提高,几个校友和学生渐渐不是我的对手。
犹记得,有一个在临近学校任教的校友,也喜欢下棋,且自认为棋艺不差。听说我喜欢下棋,就托人带口信给我,要专门找个周末来与我决一胜负。对于这种主动挑战,我不敢掉以轻心,几乎所有业余时间,都用在钻研象棋上。白天实战,晚上看棋谱。有的周末,我嫌在寝室憋闷,就和几个棋友到山顶草场或山间亭子里下棋,一下便是一整天,饿了就吃干粮。
过了一段时间,那挑战我的校友依约而来。比赛那天,我的寝室里聚集了比平日更多的象棋爱好者。第一局,他先行,我以单提马对他的飞相局。他防中有攻,着法绵密,而我在进攻中,因误走一步不慎失一马,导致输棋。旁边观战的校友和学生见我有些沮丧,便纷纷给我加油、鼓气。第二局,我先行,以当头炮猛攻他的屏风马,进攻是最好的防守,在我不断的强势进攻下,他终于防不胜防,我取得第二局的胜利。第三局,他先行,改变以防守为主的布局,以当头炮开局进攻,我以返宫马应对,在中局我抓住时机采取“调虎离山”、“兑子争先”、“弃子攻杀”等手段占了上风,残局中则用“独卒擒王”,赢得第三局的胜利。在大家的欢呼声中,那乘兴而来的校友,因为输棋,感觉面子挂不住匆匆离去。他走后,与他关系很好的一校友才私下告诉我,那挑战我的校友其实早就暗中喜欢我,来之前还给我写了一份表白信,原本打算在象棋上取胜后再给我,而结果出乎他意料,也就不敢把信拿出来。
这次比赛之后,我的名声传到校外,不时,有其他学校和单位的象棋爱好者慕名来找我下棋,不过,多数时候也是乘兴而来,丧气而归。尽管如此,深知棋艺无止境的我不敢有丝毫骄傲,平日里,依旧一边认真研读棋谱,一边与棋友实战。有时,没找到棋友,一个人也兴致高昂地摆上棋子照着棋谱下。那期间,有校友问我:“你对象棋如此痴迷,将来找个男朋友不会下棋怎么办?”我笑着说:“任何人想追我,如果不会下棋,首先一票否决,如果棋艺比我差,也没资格当我男朋友。”
常言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我的这句戏言,很快被传了出去,不少人真把这当成我择偶的一大标准。其中,最当真的是一个远离家乡在外地当兵的军人。我与他打小青梅竹马,形同兄妹。当他从我弟弟信中,得知我要找一个棋艺高超的男朋友时,原本不会下棋的他,当即在部队拜象棋高手为师,且废寝忘食地研究棋谱、与高手实战。直到认为棋艺不错时,才请假回家乡探望我。俗话说:“功夫不负有心人”,在对弈时,一向很少输棋的我竟输给学棋比我晚好些年的他。这让他勇气倍增,把暗恋我十来年的事和藏在心里十来年的话全都告诉了我。一向大大咧咧的我最终被他的痴情打动,顺理成章地成为她的女朋友,且很快谈婚论嫁。记得,结婚前,父母问我想要什么嫁妆,我深感父母的不易,便说:“我什么都不要,如果你们实在要表示心意,送我一副好象棋作纪念就可以了。”结婚那天,我确乎只从娘家带一副象棋成为别人的新娘。
婚后,我和丈夫总喜欢在闲暇时对弈。象棋成为我们生活中一种不可或缺的调味品。每次对弈,都是一场比赛,而比赛总有输赢,有输赢自然有奖惩。一开始,我们以输赢决定做家务事的多少。后来,母亲退休了,家务事多半是母亲在做,我和他又议定以输赢来赌钱。有时50块钱一局,有时100块钱一局。由于彼此棋艺不相上下,在对决中,只要谁走错一步,便会导致满盘皆输,所以,我们经常会因一方失误想悔棋,而另一方决不允许而争个不休。原本平淡的家庭生活,也因这些比赛和争论而变得多姿多彩。
近几年,随着丈夫事业的发展,他的公务、应酬越来越多。而我也离开教育战线,改行调入一家直属市政府的集团公司。整天忙于撰写、编审各种任务性文字,常感疲惫,偶有闲暇,多半外出洗脑。在周而复始的忙碌中,在逃去如飞的日子里,无论是与棋友还是与丈夫对弈业已成为一种奢侈。只在某些怀旧之夜,我常会情不自禁地忆起那一串与象棋有关的往事;会带着几分怅惘,深切怀念那段渐行渐远的象棋时光。
世事如棋(歌词)
仓卒岁月世事如棋
每局都光怪陆离
聚晴聚雨人事天天变
有喜亦有悲
恩怨爱恨世事如棋
每局都充满传奇
若颦若笑难辨心中意
似比幕前做戏
苦衷抛万里
今天庆幸有知己
捉番盘棋共行乐
冲破内心藩蓠
张眼远望世事如棋
每局应观察入微
但求共你棋艺相比较
了解做人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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