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把这一次旅游行程锁定在秦晋等地时，上网浏览资料竟发现有“乾坤湾”一景。两年前我曾到过延川县，那时只知道这是红枣的集散地。人过景迁，这一次一看：现在的延川县城在大小广告牌上，乾坤湾已经成了最时髦的内容，至少也是背景图案——这仿佛是一夜之间冒出来的。

　　地下黄河天上银河

　　因为下雪，所有班车都停运了。我不得不雇上一摩托车入小程村。后来得知，由于山高路险，别说下雪天，就是下完雨，这里的班车也是禁开的。我坐的还是摩托车，这不是在玩命吗？的确如此，经过数不清的险象环生后，当我站在乾坤湾前，那进来时的危险也就值了———好色是要付出代价的。

　　乾坤湾比从电脑、广告上看壮观多了。事实上，我走过不少黄河湾，也见过不少河湾，我不得不说：此湾一出，天下再也没有弯了。它是如此大气、如此完美，如此壮观。用人家的话来说：天下黄河九十九道弯，最美就是乾坤湾。它以320度的大角度，神工鬼斧地拐成了一个完美的黄河大湾。难怪这里能在2005年9月被列为国家级地质公园，取名：黄河蛇曲。

　　这乾坤湾上有一个小岛叫鞋岛，传说当年女娲在这儿洗澡时被岸上一个小孩看见，她一怒之下用她的一只鞋相掷，这鞋后来就成了鞋岛了。这岛不高，可就是任凭黄河水涨潮落，永远也淹不着，凸不出。

　　我像是来得不是时候，冰天雪地的，再也没有一个游人。要是再下上一场大雪，我就得困在山村里出不了来了。但反而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似乎更能切中主旨：冰天雪地的白色，和没有被冰雪覆盖的黑土，这黑白两色，不就是八卦图上那两种颜色吗。

　　夜宿小程村的一家农家乐，主人叫程华。老人说，那湾以前不叫乾坤湾，而是叫古城畔，也是延川最早的县城所在地，后来才撤到延水关，再后来才到了现在的延川县。

　　“这地方还有狐狸。”当电视上有动物镜头时，老程对我如是说。他还说这里有许多毒蛇，有一种三脚蛇，能竖起身子来；还有一种头很大，身子很短的蛇，很毒，人被咬后活不到一小时。这里的蛇也很怕人，因为它一被见着，就得脱掉一层皮。我不信，他说每逢如此，人们都可以在这附近找到一张新蛇皮。

　　这里一切都是原生态的。晚上我到屋外“唱歌”时，只见星斗漫天，如同我们烟花之夜；银河系的北斗星清晰可见。这一切不知是雪地的映照，还是地处高原之故？早上，当我在乾坤湾边徜徉时，不时看到雪地上有不少新鲜的踪迹，一看就可以断言不是牲畜的，而是野生动物在夜晚走出来的。当我在山梁上大吼一声，竟吓出一大群鸟儿来，同时反把我也吓呆了……

　　川藏不凡言出不俗

　　小程村上有一个窑洞，有一个千年古窖。据说无论是哪个年代，也无论是什么人住进去，都无一例外地断子绝孙，所以又叫着无子洞，后来就再也没人敢住了，于是也就荒废了。这洞壁上画有画，与汉人有异，倒是像匈奴人的模样，让人怀疑是外族人所建。近年在不远处的土岗乡证实有一墓是匈奴首领赫连勃勃的(现在还竖了碑)，从而更能证实这一带曾是匈奴族的属地。

　　沿着乾坤湾右边一直走，尽头处有一条小村子叫伏义村。据延川县志上说，在清朝前这里还是以“伏羲”为名，到了今天，讹化成“伏义”。传说当年伏羲就是流连于此，仰观天象，悟出天地、日月、阴阳、刚柔等乾坤之气，发明了太极八卦图。

　　与小程村相距约五公里，有一村子叫碾盘村。它地位非凡———背倚大山，前瞰黄河，左右大川。用堪舆学的术语来说，是位于左青龙右白虎间。村中院落中多植有榆村，象征生生不息。村中有三座一字排开的旧碾盘，不用说，村名当来自于此。当我经过时，有一老妇人正在碾盘，背景的黄河似处于万丈深渊中，颇有特色。村边还有一处像是学校般的党员活动室，那红色的党旗在冰天雪地中格外醒目。

　　与乾坤湾以南8公里处还有一处叫清水关的地方。说那里在明朝前后码头兴盛，店铺林立，是方圆数百里货物的集散地。1936年5月2日，也是在这儿，毛主席曾率领抗日先锋军西渡黄河进入陕西。

　　这里的村民的问候语很是独特，一张嘴就是问我是不是来“写生”的。这样文绉绉的术语竟然是出自与文明相隔老远的山村人嘴里。也有人问我是来画画的还是来照相的。看来，来这里的人都不是凡夫俗子。这里不是来玩的，而是来美的。

　　旅游提示：

　　行：延安去延川车多(17元/2小时/18点末班车)，车停在延川城边的岔口上。去乾坤湾得到南关车站坐去土岗的班车。一天有四班车去土岗乡：9点、11点、13点和15点/45公里。土岗乡没班车去小程村，得包车(12公里)。

　　玩：这里不像资讯上所说的可以在正月里免费看秧歌舞，只是有外国人来参观或是应邀有偿地才搞。但每年正月十五在延川县城里进行，2007年一共有15支秧歌队。

　　住：小程村食宿最出名的可数老程农家乐(千年古窖就在老程家的对面山坳处)，他是从2003年就开始接待旅客，15元一餐和20元一宿。另有一家叫“马安农家乐”，在乾坤湾前还有一处颇具规模的度假村，听说处于关闭状态。

　　食：这里以红枣而出名，在延川县城就有不少的专卖店，新鲜的和干的都有。

　　文/韩秉锐

　　图/韩秉锐 岑崇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