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歌中国事件”喧嚣落定——

     政府称将“促进互联网对外开放”

    本报记者 胡亮

   3月23日，持续了70多天的“谷歌中国事件”喧嚣落定。当日，谷歌公司高级副总裁大卫·德拉蒙德宣布，将谷歌搜索服务由中国内地转至香港。

    谷歌发表此项官方声明的时间点，是北京时间3月23日的凌晨。国务院新闻办公室网络局负责人也在当日凌晨，通过新华社表达了中国互联网监管当局的态度。

   上述发言人称，谷歌公司违背进入中国市场时作出的书面承诺，停止对搜索服务进行过滤，并就黑客攻击影射和指责中国，这是完全错误的。我们坚决反对将商业问题政治化，对谷歌公司的无理指责和做法表示不满和愤慨。

   上述发言人同时表示，中国政府鼓励互联网发展和普及，促进互联网对外开放。

谷歌的背后

   谷歌时间肇始于1月12日的官方博客。当日，由谷歌高级副总裁和首席法律顾问大卫•多姆德(David Drummond)执笔的一篇博客称，由于面临来自中国内部的网络攻击和不愿意继续接受搜索结果审查，谷歌将重新评估中国业务运营的可行性，考虑关闭“谷歌中国”网站以及中国办事处。

   此言一出，舆论立时沸腾。在互联网界，谷歌已经以其卓越的搜索服务奠定了霸主地位。其2006年进入中国以后，也是高歌猛进，短短四年，已经在搜索、研发、广告、手机、浏览器等各个领域凸现出来。

  而且，谷歌的指向是中国现有的互联网监管政策。上述博客称，谷歌将和中国政府商议，在法律允许范围内运行一个不必经过过滤的搜索引擎。如果不能达成协议，可能意味着谷歌将不得不关闭“谷歌中国”，甚至是谷歌中国办事处。

   此后，关于此事的争论，从谷歌中国总部所在的北京中关村，迅疾向全球扩散，并从互联网界直接扩展到了政府管理层面，中国网络监管当局承压不小。

   在商业领域，人们看不到谷歌退出中国市场的动因。从机构层面看，谷歌已在北京建立研发中心、广告中心，全力打造手机以及浏览器业务，中文音乐搜索和GoogleAnswers（谷歌答问）等也已进入实质性阶段。

   在经营业绩方面，谷歌的成绩不但业界有目共睹，而且在谷歌的全球架构中也极其重要。“博客事件”发生后十天，谷歌举行第四季度业绩分析师会议，CEO施密特（Eric Schmidt）就表示，“谷歌仍希望能留在中国，希望继续在中国做生意。”

   谷歌背后，还有一股汹涌的社会舆情。1月12日当天，以创新思维活跃著称的中关村地区，已有人到谷歌中国总部门前“献花”、“持灯守护”，网络上几乎是一致的支持谷歌的声音。谷歌对中国互联网用户的改变与裨益，由此可见一斑。

   但是，谷歌对中国网络监管政策的不认同，却一直未消解。在舆情的真真假假中，“谷歌已走远”。

   1月12日之后，谷歌成了所有重要国际、国内会议的必然话题。在达沃斯世界经济论坛2010年年会上，谷歌CEO施密特表示，谷歌喜欢中国在（经济）增长方面的作为，只是不喜欢审查，并希望这方面能够改变。并表示希望“能够通过施加一定的压力，让中国人民的处境得到改善”。这被认为谷歌退出中国决心已定。

   美国政府层面很快也介入了谷歌中国事件。除了美国国务卿希拉里称对此“严重关注和疑问”，国会与众议院在3月初就谷歌中国事件分别举行听证会，主要议题即谷歌在中国内地的网络自由问题，以及当前中国官方对网络的管理是否为兼具人权与贸易。

    施密特则在听证会上都重申了对审查的不接受。彭博社（Bloomberry）曾报道称，谷歌或经美国贸易代表办公室，将与中国监管当局的争端上诉至WTO。

     政府监管态度明确

   北京时间1月14日，外交部发言人姜瑜即强调，“中国法律严禁包括黑客攻击在内的网络犯罪活动。”谷歌上诉博客提到的2009年12月的一次黑客袭击，被恶意猜测是来自中国政府。   

   姜瑜并称，中国同其他国家一样，依法管理互联网，有关管理措施符合国际通行做法。中国的互联网是开放的，中国政府鼓励互联网的发展，努力为互联网的健康发展营造良好的环境。

   此后70多天的外交部例行发布会上，谷歌每次都被提及，中国政府的态度也多次做了上述的明确。

   后来，中国商务部因主管投资、工信部因主管互联网ICP牌照年检，也都因谷歌中国事件被提问。乃至今年全国两会上，全国政协新闻发言人赵启正也被问及。他针对此发表的“好马要吃回头草”的言论被广泛引用。

   而据《财经》报道，经美国前国家安全事务助理布伦特斯考克罗夫特（Brent Scowcroft）、时任中国驻美大使周文重从中斡旋，谷歌公司与中国政府人士曾在达沃斯论坛期间做了当面沟通，但双方都坚持既往立场，沟通无成果。

   3月23日凌晨的国新办网络局负责人则透露，今年1月29日、2月25日，中国政府有关部门负责人还先后两次与谷歌公司负责人接谈。    

   而在3月23日的表态中，国新办网络局负责人表示，“外国公司在中国经营必须遵守中国法律。”对搜索过滤就应该遵守当初的书面承诺。   

   事实上，早在2009年6月，谷歌就被单独点名为“传播淫秽低俗信息”。有害信息除了淫秽低俗信息，还包括哪些，也因此成为各界热议话题。

   1月26日，美国微软公司创始人比尔·盖茨在谈到谷歌中国事件时表示，做生意必须遵守驻在国法律。各国都对互联网进行不同程度的管理，比如在德国，支持纳粹的言论会受到严格禁止。盖茨认为，中国的互联网审查其实“非常有限”。

   他还说，“你必须决定：是否能遵守所在国家的法律。如果不能，你或许就无法在那里做生意了。”外交部则在历次例会上强调，谷歌若撤出，不影响中国包括互联网在内的各种投资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