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在哭泣
袁飞
1
妇人斜披了衣服,在月光下整理心事。打鸣的鸡来了,拣一些碎末啄了去吃,然后又偏着头走开,像是在思考,思考一段不完整的旋律。
惊蛰已过去有些日子了,清明还未到来。雨雪风霜中有一盏灯,把夜照得煞白,生怕遗失一点什么东西,可是还有什么可以遗失呢?并没有人知道。
听!那海棠在哭泣;
妇人依然在月光下整理心事。
2
蜘蛛网已残破许久了吧?
可是那主人为何迟迟不来将它补全,以免把珍藏的秘密丢失了去。一只蚊蝇故意朝网上撞了撞,又展开翅膀失望的飞开。
一只流浪狗吠了几声,迅速向远方跑去,似乎嗅到了引发它欲望的气息。忽然,从空中落下了几点冰凉的雨。
抬头!海棠在哭泣;
蜘蛛网依然残破地挂在那里。
3
广玉兰凋落了,静默地铺了一地。一个过路的人拾起几瓣,用手揩了尘土,揣在怀里,又匆匆地离去,没有回头,却留下了几声叹息。
一只雁盘旋在空中拜日,几个孩子折了柳枝,做成口哨,放进嘴里,快乐的乐曲,吹响了群山的空寂。一条小蛇快速滑过,没有击起尘土,却吓哭了孩子,吓哭了海棠。
海棠在哭泣;
广玉兰依然静默地铺了一地。
4
耕牛站在雨里,农人在屋檐下吧嗒着烟袋,老黄狗在农人身旁,为他舔着裤腿上的泥。一只麻雀落在牛背上,麦苗在田里疯长,雨水在徜徉。
烟雨稀释了乌云的沉重,没有响雷,大地缄默着。一只飞鸟迅速掠过,消失在烟雨中,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海棠在哭泣;
耕牛站在烟雨里。
5
河流没有停止向前,鱼儿躲在草丛里,几只捕食的野鸭在寻找,上演了一个悲壮的故事,河流却没有浑浊,故事还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