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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对檀林镇乌沙畈村的认知,最初是来自檀林镇雾云山村。同一个镇,村名同样是三个字,乌与雾又谐音。当得知县作协组织去乌沙畈村采风时,我竟稀里糊涂地以为是到雾云山村。
尽管乌沙畈不是雾云山,但是从县城出发到乌沙畈98公里、到雾云山97公里,有70多公里路程是相叠的。2018年建成通车的英檀线腹地公路,从檀林镇往英山县方向蜿蜒,我们一行乘坐的电瓶中巴车行驶其中,只见两侧青黛的山峦连绵起伏,红的映山红、黄的油菜花、紫的玉兰花,与路侧经冬干枯的芭茅,调和成色彩反差极大的山峦仲春图,令人过目难忘。
腹地公路到达青草坪时,往右侧前方向下开了一个口子,一条仅容一个车位稍宽些的水泥路面,就从这里起延伸至乌沙畈。
如果说柏油路面的腹地公路是新时代新农村建设的康庄大道、样板大道,那么这条始建于1992年,乌沙畈村惟一一条与外界相连的水泥道路,则是绵亘于丛山峻岭间的一条原生态的道路。二十多公里曲折山路,一侧紧挨着山体,偶尔亦有稀疏的村落、农田贴着道路。村落有许多想像不到的豪宅,外观别墅设计,外墙装饰华丽,它们隐于密密的树林中、竹丛中,不经意中露出的一角,让人生出误入休闲农庄之感。一侧是龙井河、乌沙寺河清澈的水流和奇形怪状的大小石块。
想像中,从天空俯瞰,如果乌沙畈是一个山中平畈,在不知多少年前形成于这鄂皖交界的山山岭岭之间,那么这条乌沙寺河则是从畈前飘出的一条蕾丝花边,装饰着这条通向腹地公路的道路,让这条道路及道路沿线的一切充满动感和生机。
(二)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虽然没进入四月,但是山下的桃花早就褪尽芳菲,性急的抽出绿叶描绘春天。而乌沙寺河一河两侧的山岚、挂崖处,时不时的可以瞧见一两株野桃花,探出粉嫩可爱的小脸,迎接着山外来的我们一行。还有墙角、地边、陌上,开得正艳的紫玉兰、紫荆、野樱花、油菜花,在澄澈蓝天的映衬下,生动着一隅又一隅的春光,吸引着我们驻足停留。
有花儿开放的山野总是迷人的。而让花儿长成果子变成致富产业更是动人。乌沙畈村有三朵精心培植的花儿,已走出深闺,带着山野原始的生态美,泽被乌沙畈村三百多户农民。
桃花儿红,黄桃儿甜,由蕲春桃花寨农业发展有限公司种植、县精准灭荒工程项目扶持的千亩黄桃园,已于前年就品尝到了鲜嫩黄桃的醇香;
梨花儿白,金果儿脆,引进的嫁接新品种梨子,去年就收获了单果重达两斤多,并且不易氧化的脆梨;
油茶花儿粉,茶油儿香,由蕲春绿森生态农业公司2009种植的油茶已进入初产期,清香四溢、品质高佳的保健食用油已畅销全县。
我们到时,桃花、梨花这两朵花儿正迎着春光,恣意绽放,一抹抹粉红、一片片雪白,让大山显得春意盎然,勃勃生机丝毫不逊色于县城独山森林公园里的那些娇艳的花儿。
(三)
乌沙畈村的领头人、现任村支书占建芳,与我的名字同一个“芳”字。就是这一个相同点,让我对他格外地多了一些留意。
在铺满落叶的竹间小道上,我们之间的相聊很普通很寻常,无外乎就是我有意识的一些了解和询问,他亦针对性的一些回答和释疑。我自以为得到了我想得到的一些素材和资料。
可是,当我从镇林业站里得知他爱好文学、喜欢写并且写得一些好文字的时候,我对他愈发好奇,就主动要求添加了他的微信。
东篱难把春风掩,隙间逗醒万树花。
陶渊留下田半亩,唐寅坞里话千蕾。
蕲园漫出阑珊步,桃花寨里念奴娇。
这是他前年三月的一天发朋友圈的文字,配图的是我们看到的花开正艳的黄桃园。这几行文字,他竟然用上了陶渊明的东篱、唐寅的桃花坞,让这两个历史著名的人物融入进他的“蕲园”,这太让我刮目相看了。
一蕾一果一同期,半羞半笑半露姿,
满山满岗满财气,丰收丰策丰泽时。
这是他去年十月的一天发朋友圈的文字,配图的是粉白花儿满枝头的油茶基地。就是这短短的四句话,既简单的描述了油茶开花结果同期的习性,又写出了敢叫荒山生出聚宝盆的豪气。
我几乎浏览完了他所有的朋友圈,一行行或简洁有力或清新雅致的文字,完全颠覆了我对农村村支书的印象。通过文字,走进他的内心,让我对他心生敬意:这是一个有文化素养、热爱文字,同时又执着热爱他的岗位和工作的村支书!
我在想,那些干巴巴的修路、建基地、建场园的工作总结,怎么能与这些记载着辛勤点滴、收获喜悦的诗文相比呢?
占建芳说,他2011年当村支书的那一年,全村只有一条由龙井村到乌沙畈的水泥路,全村有八个组群众出行非常困难。任职的第二年,在政府未给一寸硬化路指标的情况下,他引进武汉一名刘老板硬化了村内各组之间水泥路,为以后的招商奠定了基础。
路通人活,人活财聚,财聚致富。他自言虽没有“骑鲸探苍海,驾鹏览九天”的壮志,但有一颗乐于“在平凡岗位上执着坚守和付出的初心”,让乌沙畈的花果油走出深山。
诗已有了,致富的远方还会远么?
(2021年3月26日写于流眄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