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办公室楼下“夫妻肺片”门口的包子不错,很受我同事们的热捧,所以下班后专程到那里想买两三个带回家去。父亲最喜欢吃的是菜肉馅的包子。去的时候菜肉馅的只剩下了两个,其他的鲜肉包子也所剩寥寥。于是把这两个菜肉包子和一个鲜肉大包收入囊中。。。来到公交车站,看到下班的人像沙丁鱼罐头一样将每辆公交车挤的满满当当,虽然已经接近7点,但是确实是下班的高峰期。看来年前加班的人不少。
正在这时候,我看到一位农村的妇女,捧着一大把兰草,带着讪讪的笑容走到每等候车的人面前,但是估计着急回家吃饭的人们并没有理会她。于是她便回到站台后面的阴影中坐着,面前放者一个编织口袋,里面有一个个黑黑的东西,我很好奇便走过去看,原来里面是一只一只巴掌大的小乌龟。她说乌龟是自己家喂的,15元一对,卖给人们当宠物养或者是放生所用。她的身旁还放着个几乎和她身高一样、估计要两个人才能合抱的口袋,里面装的全是兰草。另外还有个稍小一点的口袋,里面装的也是兰草。这么冷的天,我不敢相信一个个子如此矮小的女人,怎么能背负这么多的东西。我说你何必拿这么多东西呢?她说自己是从边远山区过来的,每次来回车费要一百多元,如果不多带点东西,就无法把路费赚回来,而且更没发多赚点钱回家去。这么重的东西实在带着困难就指望着能多卖点,这样就可以轻巧些,有时候真的卖不了好多的东西,就只好又拿回家去。背着这么多的东西还不敢去繁华的地段,害怕城管来干涉还要没收,那就损失掺重了。。。我买了一对乌龟,想到去年一年人们经历那么多的不测,就当是对吉祥物吧。她说养在家里就不会闹耗子,曾经有人为了放生买了十几只的乌龟。我提议其实你可以留上电话号码给顾客呀,这样你就可以送货上门,不必这样东躲西藏的卖不了多少。她说妹妹你不知道我们山里人哪里来的电话,我们都是点的煤油灯,而且很多人这辈子也没有走出过大山,穿衣服没有你们城里人讲究。没有收入,冬天连我这样的一双“讲究”的军用胶鞋都没有,就打一双“麻窝子”套上过冬,特别的珍惜钱,有时候连包盐都买不起。她的方言我还不是很能听懂,断断续续的,她说自己二十多岁,丈夫就过世了,一个人拉扯两个孩子,上面还有老人,如果不经常出来“走动”,真不知道怎么养活一大家人,现在儿女长大了,孙孙也有了,总算有些安慰。这么多年,一个人确实很难,也没有再找,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顺便还说到去年来城里被城管“逮住”,没收了所有的东西,还被打的臂膀都淤血了几个月,当时还是有好心的“市民”说情,规劝那些人,有人还开车将她送到了医院,那次被缴的东西可以卖一千多元,就是她一年的血汗钱呀。。。我问她晚上住哪里呢,她说就随便找个街边房子,只要淋不到雨的就便宜租一晚上,就是这样也知足了,比她们那边的人都好多了。
听来这些我真的是既难过又惭愧,有时候我们觉得自己好累好辛苦好不容易呀,但是比比他们这样的人呢?总觉得自己的劳动没有得到应有的“尊重”,但是相比她们或是那些在这个社会底层的人们在忍受着一些人歧视的眼光下劳动付出,东躲西藏、偷偷摸摸地赚取微薄的生活来源。。。唉,我问她吃饭没有,她说吃饭就是简简单单的事情,随便就可以将就一顿,我把买的三个包子给她,但是她坚决不要,说妹妹你不要担心我,我们现在也不是那么难过的了,吃饭还是吃的起的,你自己回家留着吃。而且还把包子硬放回我装资料和书籍的纸袋里。我说家里有饭,这个也是留着明早热了吃的。那么就拿一个吧,趁热吃,刚买的。她很感谢的接过这个包子,一边吃,一边告诉我:妹妹其实我从早晨出来还没有吃过一顿饭呢。。。这时候公交车来了,我得走了,赶上车回头望望,看到她在那里朝我挥手,我也回应了她,心里祝愿她在新年里平平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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