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的记忆》画刊选登（连载1045）

      联想往事

     （散文）张晓娥

大规模武斗刚开始，我就去西林院隔壁的“红建军”当电话员（红建军是陕西省建二公司职工成立的文革组织）。

去武斗踞点当电话员，绝非自愿，实属逼上梁山。四姐是贫下中农委员会头头，五姐是硬骨头队头头，都是对方抓捕的对象，整得我这个无头衔干将，在家也不得安宁。

为了抓两个姐姐，对方己经威胁到大门口（弯子刘）。这有钱人家，几寸厚的木门下方被砸了个洞。四姐为了躲难，去北京某航空公司四姐夫那里，五姐穿梭在几个亲戚家中。看来上战场当炮灰非我莫属。

记得离开家时，母亲还叮嘱一句：“哪一朝代革命，不是用人命根血换的。”现在回想起来，妈妈挺进步加开明，不耽心女儿牺牲在“战场”。

我和小贾在这里守电话，住的楼房是半成品，三楼还没收顶，我们住一楼，连门都没有，用木板挡的。

一天，对方的自制炮弹直接落在二楼，把二楼楼板砸了个脸盆大小的洞，这可把我俩吓得够呛。我幻想过无数次：如果再来一发炮弹，顺着这个洞打下来，就会准确无误落到我们脑门上，那脑袋不开花才怪呢？庆幸这事始终没有发生。

形势更加严峻！火药味越来越浓！偶尔传来自制炮弹声，不时夹杂着冷枪。两派实力悄悄发生着变化，对方实力略胜一筹，关键有抢来的枪支弹药，当然也付出了生命的代价。由于是正当防卫，死者同学的亲人无处伸冤。

死难者同学的遗体，掩埋在南郊中学校园内的花丛。一天晚上，几位同学在校园一间房子，围着火炉取暖，一位女同学，不停把炉面上的煤渣往炉子里捣腾，有位同学看不下去，说这样整，会把炉子弄灭的，女同学听后，觉得自己受了委屈，二话没说，冲出屋子，直奔花丛中的孤魂，当同学们赶到时，发现她在那里大声哭诉：“今天下午，看见你骑着自行车，带着某某某，又说又笑，根本不理我，还看见……当时赶到的同学们，听见后感到纳闷，她说出一大堆同学名字，根本就不认识，全是死者的同学，更奇怪的是周围全是密密麻麻带刺的花丛，她是怎样那么快的速度钻进去的……

言归正传，当务之急要搞子弹，至于通过什么渠道，我们不是决策者，不得而知，我们仅仅出卖劳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