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的记忆》家庭联欢会(9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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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姐夫们新春在我家凑齐,更显浓浓年味。那个年代春节流行一句时髦语:过一个革命化春节。初一这天,生产队干部带头参加集体劳动,那热火朝天的埸面,令人至今难以忘怀。
姐夫们的到来,更是给張家增添了太多的喜庆。酒足饭饱之后,姐妹们、姐夫们欢聚一堂,又说又笑,好不热闹。
“咱干脆来个家庭联欢。”顶门扛子小弟不经意的提议,无疑是给客厅一堆孩子们注射了一支兴奋剂。刹那间,孩子们五花八门,洋相百出,有男扮女装的,有穿起大人服装,腰间还扎上围巾,有拿起果盘当手鼓的。三姐家的老二、老三闹腾最凶,把舅舅床上小枕头当沙包来回扔着,差点砸到玻璃……这局面再不控制就刹不住闸啦。东道主小弟走到兩个外甥面前,板起面孔:“你俩碎崽子皮松了?想挨打不?”在呵斥声中,兩个碎松相互扮一下鬼脸,乖乖放下手中“沙包。”联欢会好不容易进入正轨。
姐姐们兴趣满满,热情高张,纷纷准备献艺哩。小弟自告奋勇当起报幕员,亮起大嗓门:“首先由秀文姐来段《十唱冯玉萍》。”看着眼前的姐姐,不由让我想起,70年代初,她在三原剧院登台上演的一幕:身穿大红上衣,端庄地站在午台中央,眉清目秀的面孔,配上那底气十足,珠圆玉润,宛转悠扬的声音,获得台下阵阵掌声。开玩笑,三姐可是我家的王丹凤呢(电影名星王丹凤,在《护士日记》中扮演简素华,梳着兩条长辫,身穿格子上衣的镜头酷似三姐)。所以我们管她叫張家王丹风。这出十唱冯玉萍是十年前登台演唱的,没想到80年代在家庭联欢会还记得唱词,不得不佩服她超强记忆力。
接着四姐一曲马玉涛的《马儿啊,你慢些走》,更是让姐妹们耳目一新,因为之前几乎没听到她唱歌,以为她没音乐细胞,谁知人家声音高亢嘹亮,唱出了专业水平。
五姐拿手戏多着呢,她唱功了得,字正腔圆,抑扬顿挫,高亢有力,气势磅礴,令人荡气回肠,连专业评委都夸她是好须生。她一折四郎探母,根本不亚于专业水平。
轮到我这破罗嗓子咔壳了,我示意,让弟出场。弟早已迫不及待了,人家也有兩把刷子,急于表现,一人饰三角,一折三对面〈扮包公、公主、秦香莲)。时不时还来兩下旦角台架,把外甥们乐得纷纷以茶代酒给他敬呢。
突然,客厅响起:“铁匠姨,来一个,来一个,铁匠姨……”“哎呀呀,甭喊叫,把头喊炸了,明知姨这嗓子赛破罗,还起哄啥,姨唱不了戏,唱不了歌,咋弄呀?”“铁匠姨来个绝的,狗咬仗。”不知谁在起哄?
平日上塬散步,偶尔学兩声狗叫,逗闺蜜乐乐(她爱人去世,一直走不出来,她一听我学狗叫,就乐)。今天毕竟几个姐夫一在埸,反倒有点拘束。
“铁匠姨,快、快、快!”看样子不岀节目下不了台。豁出去了,我面向墙壁,冒足劲学兩声小狗叫,再来几声老狗叫,紧接着小狗、老狗一齐叫。好家伙,把兩隔壁的狗全叫出来了,围在小弟门前乱叫一通。我已表演结束,兩隔壁的狗还在门外叫呢。
拒不完全统计,有几个笑出泪的,有憋不住尿的。反响很好:这么文明的人,把狗叫咋学的这么神呢?
一直没发表意見的三姐夫开了腔:“张家女子了不得,组织一埸晚会不比专业差。”
“别光顾表扬了,男同胞应该来一个…”姐妹们七嘴八舌地说。
姐夫们多少都能受到气氛感染,五姐夫自告奋勇要讲兩个短笑话。
平日人家领章帽徽一戴,一本正经,公认的张家老实女婿,大家还怀疑他会讲笑话吗?
笑话:王员外有兩个女婿,一灵、一傻。有天员外想考考他俩,问:树上的苹果为什么一半红,一半绿?灵女婿:见太阳的红,不见太阳的绿。傻女婿:红萝卜埋在地下,没见太阳,咋是红的?员外问:厕所墙外和大门墙外同时种了一棵树,几年后为什么一粗一细?灵女婿:厕所墙外的树离粪近,大门外的树离粪远。瓜女婿:牛牛旦离勾门子那么近,咋长不大哩?
打这以后,姐妹们一致同意摘掉他老实人的帽子,荣获“蔫蔫怪”光荣称号。
尽管己经过去了几十年,但那浓浓的年味,融恰、热闹、喜庆的埸面,至今难以忘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