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的记忆》画刊选登（连载904）

           修水库

       （散文）张晓娥

1969年，三原县大规模的人力、物力齐聚冯村，修建水库。在生产队社员大会上，队长动员说：“修水库是百年大计，关系民生，每户必须出一个劳力。”姐姐们已出嫁，我顺理成章成了自然人选。

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上午，我和伙伴们背着铺盖卷，踏上遥远的征途，负重前往冯村。一路又说又笑，非常轻松、自在。

走到东里杨虎城花园，大伙不约而同的想起小学三年级，老师带领我们去花园春游的情景。公园里的一草一木，像一幅幅图画，出现在眼前……虽然肩背沉重的铺盖卷，但谁也没感到一丝疲劳。

走啊、走啊，当走到宏远厂时，怎么，背上的铺盖卷，越来越像一块石头。玲玲实在走不动了，她建议休息一会。

我虽然很累，想到一休息，人的劲就散了，应该一鼓作气。为了鼓励大家士气，我给大家学了段“狗咬仗”。先是小狗叫两声，然后老狗叫，最后老狗、小狗交叉叫，咬开仗了。我学的唯妙唯俏，把村里的狗都叫出来了，狗们也跟我咬了起来“好不热闹”。

据不完全统计，伙伴中笑得尿裤子的有两个，玲玲还打趣说，这么“文明”的人把狗叫，咋学的这么神呢？就这样，所有人的疲劳都驱走大半，我们没有休息，一鼓作气到达目的地——樊家河。

水库总指挥部，把我们分到一户农家，我们的“卧室”是一面窑洞，里面没有桌子、凳子，别说床了，就连床板都没有，我们只能睡在地上。

好不容易弄来麦草铺在地上，然后铺上褥子。晚上，睡在柔软、暖和的麦草堆上，感觉“席梦思”都没它舒服（打比方的，那年头我可没听过“席梦思”三个字。）美中不足，跳蚤能把人吃了，明显感觉跳蚤在全身弹蹦不停，我们硬是在异乡，度过一个不适的夜晚。

第二天，我们就投入热火朝天的“战斗”。

看呐！全县17个公社的民工，齐聚一堂，峡谷两侧人山人海，红旗飘动。“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敢叫日月换新天……”这些大型标语都竖在显眼位置。

×××青年战斗队，×××战天斗地突击队……一面面彩旗，满山遍野，好一派鼓舞士气、激发斗志的壮观场面！

架子车都是标配两人，男的驾车辕，女的上坡要使劲拉梢子，下坡要站在架子车尾，为的是减小车速。就这，架子车还是飞流直下，当时管它叫“放飞车”。

架子车穿梭在山间，往返不停，构成一道美丽的风景。热火朝天的战斗场面，让人至今难以忘怀。遗憾！没人有相机记录这珍贵、难得的历史瞬间！

各个队，每天都有土方指标，因此，装土必须用装卸工使用的大铣头。别看我像个享受的、下不了苦的人，其实到哪干活，我都最舍得卖力。

大队在水库路边，设立了个修理车子摊位，队长抽我去记账，说我干啥踏实、认真，让人放心。就这，不怕干重活的我，反到成了“享受派”。每当记工分时，还要给我记标兵工分。

“我没出力，哪能拿标兵工分呢？”十个生产队的队长异口同声的说：“出力小，但责任重！”大伙的信任看，让我想到了毛主席说过的一句话——农民的眼睛，是全然没有错的。另外，水库曾评选过五次五好民工，我一次都没落下。

某月某日，水库坝面出现反标，总指挥部又抽我去破案。至今，我们所有的破案人员，都不知道反标内容，原由是不能让反标内容扩散，最终案也没破……

2023.4.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