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百姓生活报》于右任的两位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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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右任的两位母亲
站在于右任先生书法真迹前的我,感到震撼,痴迷于体书法的人可以临摹“标准草书”,却很难领悟于右任淡泊人生、乐以助人的高尚品质。特别是今天,多少人把金钱看得比生命都重要;而于先生谢世,留给家人的是一份账单,三子出国留学,因费用不足曾向人借过款。
于右任先生为什么被誉为一代布衣书家?为什么一生做利国利民的事业?十几年来我苦心寻找着这些答案。
历史镜头:
“从甘肃静宁县向东逃难的路上,赵老爹背着博儿,携着太姐,好不容易来到陕西淳化地界。赵老爹在一家商店门前让太姐跪下,在太姐头上插了干草标。
过来几个难民劝说:‘老爹,这一带可怜,养活自己的娃子都难,谁还买娃?’太姐这才知道是卖她,‘哇’的一声扑在赵老爹怀里:‘爹!别卖我,我能走。’
看着身旁睡熟的太姐,赵老爹心里说:‘爹顾不上额娃了,你自个儿逃条命活吧!’转身走出老窑洞。
驮盐巴的骆驼队从崖下经过,看见站在窑洞口啼哭的太姐,好心肠的人跑上来问:“小丫头,哭啥格?”太姐一手把着驼峰,一手拿着一块锅盔馍啃着,啃得艰难,却那么有味儿,像啃一块刚从锅里捞出来的肉骨头。
‘爹——’
驼背上的太姐看见了路旁背着博儿的爹。这赵太姐后来就是于右任的娘亲。”
于右任的身上淌着母亲的热血,所谓什么种子结什么果,于右任的根是穷苦百姓。虽然后来他做了大官儿,成为一代书法大师,但他心中一直把自己当成百姓一员。于右任母亲的命好苦呀,与他父亲于宝文结亲刚刚一年,他父亲又去四川做生意,临走前给未来的孩子取名叫“伯循”。不幸的是,他母亲月子里患重病,百医无效而早逝。抚养和教育于右任的担子落在于右任第二位母亲的身上。
历史镜头:
“太姐有气无力地说:‘二嫂,我死后伯循就托给你了,你就全当你生的’。
出殡那天,白车素马,没有乐人,房氏抱着伯循,走在灵柩前扯牵。道路两边的人,看着这种惨状,无不落泪。
太姐百日那天,房氏抱着红布褥子包着的伯循来到城隍庙,跪在城隍爷像前:‘城隍爷在上,我于门房氏对天起誓,愿守空房,抚养伯循长大成人,上对得起祖宗,下对得起黄泉之下的妹妹……”’
多么善良的女性,平凡中见真情。房氏是于右任二伯父于宝铭的妻子,在她娘家被称为九姑娘,因于宝铭下江南长期无音讯,房氏娘人劝她改嫁,但房氏决心已定,就是吃刀子、咽剪子也要将伯循养大成人。先是领着于右任在村里第伍先生门下学习,后又带于右任到三原拜毛班香先生为师。
历史镜头:
“伯循的同窗王麟生告诉房氏:‘伯循大清早去东关正街炮坊卷纸炮去了,卷一盘一文钱,一天可以挣二十多文钱呢。’
房氏拉着伯循,来到毛班香书屋,对毛先生说:‘伯循今早旷学,是我家教不严,请先生罚我戒尺。’说罢跪下,伸出右手。
毛先生说:‘快起来,快起来。’房氏说:‘先生要是不罚,我自己罚。’说着从书桌上拉过戒尺,准备自打。
跪在一旁的伯循再也忍不住了,‘哇’地一声哭了:‘先生,不是我故意旷学,昨天回家,见家里吃盐都艰难,才想了这个法子,您别罚娘,罚我戒尺吧!’说着也伸出右手。落在伯循手心的不是戒尺,而是毛先生从长衫里摸出的九文大钱。”
怪不得于右任能成为海内外享有盛誉的人物,古有“孟断机”、“岳刺字”,今有于右任养母教子的用心良苦呀。俗话说的好:“从小看到大”。通过这一个个历史镜头,我终于寻找到了于右任成才的秘密——原来于右任有两位伟大的母亲!
我在新疆戈壁沙滩上服役时,被《简·爱》这本书感动,夜色中我默默地朝勃朗特三姐妹故乡的方向敬了个军礼;现在,当我知道于先生两位母亲的事迹后,我想带着儿子程蒙江川,到两位老人家的坟前磕几个响头。我为中华民族有这样伟大的母亲而自豪,我为小时候曾在于右任创办的民治小学读过书感到光荣。
本文的“历史镜头”,选自三万多字的《于右任青少年的故事》,作者侯锦波。
2016年7月19日,《咸阳百姓生活报》第28期,总第1067期刊登程翔的《于右任的两位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