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罪与罚

所谓公正，从本质上而言，就是罪与罚的辩证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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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曾经说。罪与罚应是相对而生，不可分割的，罪是罚的源头，而罚是罪的归宿。然而，现实却非这般严谨和公正，这两者被人们以各种手段强行地割裂开来，罚未必会成为罪的结果，而罪也并非是罚的根源。

我的父亲，他有什么罪，为何要遭受那般不公正的责罚。他用硫酸把脸烧毁，流落在城市阴暗的角落里，东躲西藏，住废弃的仓库，住潮冷的地下室，住直不起腰来的管线通道，炼狱般的日子，过了十几年。

是的，他杀了人，他七十几刀将那个强行闯入他生活的恶徒砍得不辨人形。这是他自我保护的唯一方式，他没有别的办法，他是一个普通的货车司机，而他的对手则是可以跟不少政府官员称兄道弟的知名企业老板。他很怕，他遭受过明暗的双重恐吓，所以他知道，无论如何他也注定是那个失败者。

他被派往西北某地，峻险山势上曲折迂回的盘山公路几乎要了他的命，有一次车还被人做了手脚，从悬崖坠下，命悬一线。后来，某次又被派往边境地带，被边防军误认为是走私人员，遭如雨枪弹。所以，他决定，他要用他自己的方式来挣扎，他只是在被迫地求生。

所以，我始终认为，他没有什么罪孽，而恰恰被他消灭的才是罪孽。

我只是在感叹，但感叹之余是非对错，却是突然从我的意识之中遁去。

静从床上下来，走上阳台。

那一刻，我突然领略到，静的双腿暴露在冷漠的月光之下，细长而妖娆，透出一种别样的美。我似是悟到了某种灵感，美，或许才是人类是非对错的根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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