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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斯多葛哲学中常常引用这样一个故事，说曾有这么一个普通的女人，当某日清晨她走进洗手间看到自己的牙刷时，她竟自杀了，原因是，她突然意识到在今后的人生中她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地重复刷牙这个过程，她憎恨这种被迫的重复。就如同西西弗斯神话里的那个故事，周而复始的徒劳实际上是宇宙中最痛苦的惩罚。一直以来，我都感同身受。

然而，跟静的这些不断的重复的过程，于我却并非如此，尽管它们是一遍又一遍毫无*的周而复始。只是在这些过程之间，有一种力量让我坚定了自己的信念，并且它代替我不断地反抗着世俗。

有一次，我们不得已地提及了这个敏感而脆弱的话题。那时是在上海，我们就住在背靠黄浦江沉积着无数历史与沧桑的这样一家酒店里，似乎上个世纪初流淌于此的那种香艳的风尘至今仍萦绕四周，金碧辉煌的大厅，奢华的吊灯，流光溢彩的走廊，还有那些弥散在空气中直把人熏得酥软的靡靡之音。当时就是在这样一个情境下，我们对彼此都萌生了意外的好感。我个人的感觉是，突然有了一种发自内心深处可以摒弃一切的欲望。然而，失望的是，结果始终不能比我们所准备的要好。

在一种泄气的表情下，静突兀的问道。你一直都这样吗。

我回答。彼此彼此吧。

那你能想到这是为什么吗。

我停顿了好一阵，其实原本这并不是我想要说的。因为一种情绪。

什么情绪。

说不好具体是什么，但我想其中最关键的部分就是憎恨吧。

你恨我。

应该恨的，不能明确地说是你，或许是这种时空下这般情况的你。

静沉默不语，也不看我。

我又接续着说，或者，我不会这样，如果不是总在这种情况下的话。

我理解。静说。其实我，心里有一些这般的情绪，只是很乱，不甚明确，似乎我自己也想不明白。也或者，你说得对，我们如果不是在这样的条件下，或许会做好。

是啊，是仇恨剥夺了我们的快感，但也同样，我们依靠着复仇获得了另外一种快感。我突然想到这么一句话，我迫不接待地说出来与静分享。

静笑起来，笑容苦涩而沧桑。

然后我们又打电话叫来酒，一支喝到酩酊大醉，深夜酒醒，我们反复*，然后在黑暗中睁着眼睛躺到天亮，看黎明时分干净而清澈的天空，那种空洞得令人窒息的感觉真真切切，以至于我们竟不约而同地摒住呼吸。

静说，难道我们应该这样吗。

我说，不应该。但是，我更觉得，无论怎样，你都会觉得不应该。

静冷笑一声，淡淡地说。或许，不过，无论怎样，人都需要寻求改变。不是山太高，而是人本身太过渺小。

是，每个人的心中应该都有憎恨，只是显隐不一，深浅不同。

最后静说，如果有一天我断然离开他，你会真正地找回曾经对我的那种感情吗，那种爱……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最后我们又像之前一样，错时离开。静的问题太过突然，让我有点不知所措，虽然我不可遏止地希望静能够离开那类男人，但我也不可能确定届时我就会找回曾经的感情，毕竟它已经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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