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用主义之非礼诘难
(2009-10-17 10:54: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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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学术争鸣、大学精神 |
实用主义的创始人皮尔斯认为,真理的信仰完全在于其可以对设想的生活行为的影响。人的信念是行动的准则,要弄清楚一个思想的意义,我们只须断定这思想会引起什么行动。对实用主义者来说,对象客体是意志从经验中切割出来的片断,经验和认识的主体也不过是在经验中支配活动的意志、目的、兴趣和情绪等等而已。
自然思想的人看来,宇宙总像个谜。解答这个谜的钥匙不是别的,是光彩有力的词,宇宙的黑暗就亮了起来。“上帝”、“物质”、“理性”、“绝对”、“能”,这样的词就是洞开黑暗的钥匙。
意大利青年实用主义者巴比尼说得好,实用主义在我们的各种理论中就像旅馆里的一条走廊,许多房间的门都和它通着。在一间房里,你会看见一个人在写一本无神论著作;在隔壁的一间房里,另外一个人在跪着祈求信仰与力量;在第三间房里,一个化学家在考察物体的特性;在第四间房里,有人在思索唯心主义形而上学的体系;在第五间房里,有人证明形而下学的不可能性。但是哪条走廊却是属于他们大家的,如果他们要找一个进出个人房间的可行的通道的话,那就非经过那条走廊不可。
科学的逻辑,不仅是人工世界的描述,也仅仅是近似值。当科学进一步发展,观念发生了变化,我们所有的法则和定律,就只是一种近似值。法则本身也越来越多,多得不可胜数,统一的简洁优美受到了繁复的挑战。所以世界并没有一个永恒的真理存在。谁也不能指出某个定理就是真理的摹本。每一个都不过是某一观点、某一方向具有实用价值的暂时指南。这些号称伟大的定理,不过是人类的语言而已,概念的速记而已,我们用它们来写出关于自然的报告。而语言,众所周知是可以进行广泛自由的选择的。表达时的暂时的借用手段,语种、词句、词汇都可以变化无穷,方言也是可以使用的。
费宁格曾经在包豪斯学院做过教师,包豪斯讲究实用的理念对他的绘画产生了很多影响。他对现代生活的各种样式都兴趣浓厚,其绘画主题多为都市建筑和海景,表现它们的几何性质。
泛神论和先验唯心主义是丰富世界的一个苍白外壳,企图以这个外壳来覆盖真实的世界。我承认它是高贵的、洁净的、漂亮的、高尚的——但却是有害的。它太高尚,以至于不适合解释这个低贱的世界。
有益就是善,借助某观念达到善,那么那观念本身也是善的,因为我们由于它变得更好了。真是善的一种,凡在信仰上相信为善的东西,凡有一定明确理由为善的东西,我们就叫它真。如果我们追求某种更好的生活,而某种观念,我们一旦信仰了它,就会指引我们去过那种生活,那么除非这一信仰与其他重大利益发生巨大冲突,否则我们就没有理由不拿来自用。
人首要的是面对世界本身的事物,而不是面对关于事物的概念。因为一切概念,只是食物的不同角度的描述,而全部的描述只能是接近,并且永远不可完成。这一延伸的论点之一是,个人身份的确立,是依靠特殊事物的构成。特殊事物是生命唯一的参照系统。
属性(即概念)不是独立于物质的特殊东西,而仅仅是对物质的描述的人工语言。词语使人们产生了幻想,我们把名称放置在事物上,仿佛事物是浮动在名称上的物质,而名称是个什么实在的东西一样,名称仿佛也有它自己的属性——现象的属性。
实用主义不承认所谓灵魂的存在,只存在人的意识,人类意识包括思想和道德等方面。而人的个人身份就是与他相连的特殊事物。灵魂漫无边际的幻想是无法确定的,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与生命相连的特殊事物。
一个人可以像赫胥黎那样,是个现象主义者,也可以是广义的唯物主义者,用较低的现象去诠释较高的现象,把世界的命运交付给盲目的力量。
基督教本身并不是一种哲学,基督教的基本信念本质上讲是历史的而非哲学的,例如:上帝创造了世界,而后作为人类中的一员生活在所创造的世界中,他出现在地球上,被称为耶稣。再细想一下这个问题,上帝既然已经创造好了世界,现在它破碎了,那上帝还在那儿做什么呢?他的创造能力已经终止了,不能再向前发展,那他也就没有用了。我们知道,这个世界是个混合物,优劣参半,上帝的创造能力也止于此。既然再没有未来,既然世界的全部价值和意义已经在历史中支付,既然再也没有什么补充的意义在将来的路上等着我们(如我们的现实世界),那么上帝何用?这些情况同样可以返回到上帝身上,以此判断上帝的价值。上帝是一次性的,他一次性地给了我们世界,我们为此感激他,但以后就没有必要了。现在如果我们进行相反的假设,唯物主义的物质世界也是物质自身的能量与法则作用于演变的结果,那么我们是不是也要感谢这个能量与法则呢?如果没有上帝物质世界照样运转,宇宙的秩序并没有混乱,物质秩序自己很负责任地自己运行,那么我们把上帝抽走怎么样呢?会有什么损失呢?是否就有某种特殊的灭亡就要降临世间?经验既然一成不变,那么,上帝在经验中的存在又怎能使它更有生气、更加丰富呢?
“上帝的存在永远不可能是科学事实。”一般的理论是无法证实上帝的,但只要出现一个反例,就足以推翻它。像“上帝存在”之类的断言,虽然可能是真实的,但是无法对之加以证伪,也无法证实,它只能是假设。
如果上帝的存在并不能使世界这个舞台,发生什么不同的转变和结果,那么他的存在就不能受到世界的敬意,它就没有什么应该值得的尊严。
人类将自己不知的一切和自己不能达到的一切都归结于神,但当人类弄清了某件事物的原理后,神同时也从该物种被驱逐出来。
无论世界是由物质构成的还是由一个神圣的精神创造的,并不产生实际的差别,不过是名称不同而已。
哲学史在很大程度上,是个追求咬文嚼字的历史,寻求空无的历史,无真意义的历史,修辞癖的历史。
人对自身的无知导致对人留下的痕迹、雕像、肖像等都产生了莫名的敬畏。单张肖像可以代表人物,一组相同的照片则构成了图案。在此,肖像与人物间的神秘关系消失殆尽。沃霍尔认为,你看到的,要么是足够的,要么是你所知道的一切。
进化论给我们描述了一副未来悲惨的远景,巴尔弗如是描述:“我们的宇宙体系,各种能量要逐渐衰退,终将耗完,太阳的光要逐渐昏暗下去,地球不再承受前进的运动,这种运动曾经扰乱过大地的岑寂。它将堕入深渊,而它的种种秩序将消失,思想也将消失。这这个黑暗的一隅里,不安宁的意识曾在一个短短时间内打破了这个宇宙自己感到满意的沉寂,但在这时候意识也停止了。物质不再知道自己了。‘不会磨灭的纪念碑’、‘不朽的功绩’、死亡本身和比死亡更强的爱,也都好像没存在过一样。人类的勤劳、天才、忠诚和艰辛经历无数年代所完成的一切,毁于一旦,什么都没有了。”